上宸天高穹一根橫空天枝之上,贏衝正立在這裡調動風雲,此刻他在爭取在其他地方出現問題之前,將那一枚竺廷執投來的法符滅化了去。
有這一個法符頂在那裡,威脅實在太大,他感覺也是十分難受,那些神人可以以此為依托,源源不斷深入上宸天腹地進行探查。
同時他也警惕並關注著那些被鑿通的十來處天壁空洞。
這些地方天夏不可能不利用起來,但到底是會動用何等手段他現在也是難知。
他能做得就是令坐鎮各元節的修道人全神戒備,並且在後方勉強再催發出幾處空域,讓這些弟子在緊要時刻還能有一個退路。
不過這些東西在鬥戰激烈的時刻其實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因為那些陷入纏戰之人通常是來不及撤離的,所以也隻是一個安慰罷了。
來自對麵的攻擊比他想象的還要快,隻是過去大概十來呼吸,那些天壁之上的雲漩便在一道道亮光之下逐漸擴開,露出更大的空隙來。
若是他可以望到清穹雲海之中,便可瞧見此刻雲海天幕之上正飄蕩著密密麻麻的飛舟,加起來足有十餘萬艘之多。
這是玄廷從內層、外層調遣上來的鬥戰飛舟。
為了這一戰,數幾年以來玉京天工部,各洲宿天機院和造物工坊都在加緊打造鬥戰兵器,現在絕大多數都集中到了這裡。
值得一說得是,駕駛這些鬥戰飛舟之內並不是各軍府的軍卒,而是那些先天精魄所化的神人。
就算天夏軍卒再多,也經不起這樣動輒死傷百萬之眾消耗,況且天夏也不會隨意浪費人命。
而那些無智神人卻是做好不過的替代物,他們隻會呆板的服從命令,不會進行自我思考,便是散了去,也仍是落在天地之中,待得占下上宸天後,也能利用清穹之氣再度還化出來。
懸天道宮之中,林廷執這時道:“玉素廷執,勞煩了。”
玉素道人點了下頭,屈指而起,對著那流淌下來“天一重水”之上輕輕一彈,上麵頓時飛濺出十餘枚水珠。
每一滴水珠落去之後,就化變為十餘道洶洶瀑布,順著那些分枝奔流而行,一直去到了雲漩對麵,在入了上宸天後,此若奔湧洪水一般,將枝節前端的禁陣都是給衝刷了一遍,沒有多少時候就清洗出了一片白地。
而這時候,懸天道宮之中有一道金鐘之聲傳下,十萬餘駕鬥戰飛舟便分彆沿著那些分枝,從雲漩之中穿入進去。
而每一駕飛舟之外還有百多名神人簇擁護持著,但有任何外來衝擊,它們都會第一時間衝出去搶先承受。
這些飛舟在衝入了上宸天空域之中,於幾息之間,就自行排列成一個個由地至天的梯形空心方陣,但從地麵往上看,卻是一個個遮蔽天穹的矩形。
天壁之上,十二萬鬥戰飛舟分列為十二個整齊劃一的飛舟方陣,每一駕飛舟之間的距離都恍若用尺規劃出,寬長高度都是完全等同,沒有半分偏差。舟身俱是銀白的金屬色,在天光之下熠熠生輝,顯出了一種獨特的震撼人心的美感。
贏衝作為長久與天夏過招之人,立刻認出了這些飛舟的來曆,他神色微微一變,把袖一揮袖,發了一道令符下去,自四方催動了濃厚風雲上去,但卻被分枝周圍包裹著清穹之氣遮擋了下來。
鬥戰飛舟則是靜靜等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似一座座浮空山嶽,這時似有一道無形訊光從舟身之上拂過。
下一刻,十二萬艘飛舟腹底之下有光芒齊齊閃爍了幾下,而後一枚枚旋轉著的神異玄兵向那些探明的禁陣飛射而去,天幕之中拉出了一絲絲整齊無比的銀色光痕。
天地似是停滯了一息之後,而後一團團仿若烈日一般的,數以十萬計的玄兵同時爆裂,像是等同於此數目的大日降臨人間,衝擊氣浪和熾烈的光芒動搖和毀滅著其所接觸的一切。
這一次攜帶的玄兵無不是擁有極大威能的。
這些玄兵在上宸天修士看來也就是和雷珠相仿佛,而威能再大的雷珠他們也見識過,但是眼前景象卻是他們卻是從來不曾瞧見的,因為雷珠都是靠著修道人搜集寶材精心祭煉的,哪裡可能有這般多的數目一同爆裂?
而鬥戰飛舟在爆發過一輪玄兵後,卻並沒有停下,再是第二輪,第三輪……
在幾息之間,就傾泄出了大約百萬餘玄兵,而此刻擎空天原陷入了一片茫茫光海之中,天穹之中也隻剩下了一片明光,似乎萬物都被化融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