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鴻道人往那道籙上看了一眼,詫異道:“這是……祭獻同道之法。”
靈都道人神色一凜,立刻提聲道:“這萬萬不可行!”他看向二人,肅聲道:“此法無道失義,若用此法,我上宸天豈還能傳道承宗?豈不是變得和寰陽派一般了?”
孤陽子緩緩道:“靈都道友說得不錯,我祖師取神木天枝而化宗傳,立派於古夏之時,行的是肩天之正道,握持有逐惡之大義,又豈能行此惡事?而若是連這一點都是不認,取此惡虐之法,那我上宸天不亡也亡了。”
他們自修煉伊始,便得享了上宸天諸般好處,如今上宸天危亡之時,也當擔起宗門之承負,將道統維係下去,這裡道統不止是傳繼道法,更有道念和大義!
若是連這些都沒了,那上宸天就不再是上宸天了,縱然宗門表麵上還能存在,可是那始終不變的內在道真卻便消亡了。
天鴻道人沒說話,其實他覺得,派內的修士也未必個個都對上宸天忠心,不定現在就有人在想著投靠天夏,拿這幾個不忠於宗派的人來祭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孤陽和靈都既然這般說,也算有些道理,他也就沒去反對。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這祭獻之法明確隻能用修道人,而不用邪神。若是可用邪神,他倒是能拿來一用了,以往他也不是沒這麼做過。
因是堅持不用這惡法,他們也是沒什麼可用來作以維護的了,又是兩個夏時過去,因彌補趕不上消耗,外間剩下的兩根大枝陸續折斷,而封堵殿門的也是枝節逐漸崩裂。
隨著最後數根枝節粉碎,前方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這個時候,可見到有一束燦爛晨光自天外射來,照入到了大殿之中。
孤陽子三人各是整理了一下衣袍,自座上站了起來。
孤陽子走前兩步,看向外間,宏聲道:“諸位,此一戰決定我上宸天之興衰,望諸位同道能儘力衛我道統!”
虛空另一端,關朝昇從意念收了回來,他手指在藤壺上點了兩下,往另一端看去,道:“李道友,如何了?”
披發老道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服幽蟲已在那裡,隻等道友發令。”
關朝昇往外看了一眼,果見一道無形之氣攀附在了虛空之壁上,他不覺點頭,若說上宸天青靈天枝能“倒果為因”,那麼神昭派這鎮道之寶的變化則可稱的上是“無中生有”,隻要付出了完成某種事機的代價,那就可以先於事機變化之前將此完成。
譬若服幽蟲具備噬開虛空之壁之能,那麼隻要付出貫穿此壁的代價,就能於瞬間破開足夠寬敞的兩界通道。
可因為這一段過程生生嵌入到現世之中的,所以此術並不能維係太久的時間,若是維持的力量耗儘,此一段變化會從現世中脫離出去,成為一段從未發生之事,那麼虛空之壁也會隨之恢複。
所以唯有抓緊時機在這段時間內渡去彼端,並繼續提供外物維持此力,才能將此成果延續下去。
他道:“天夏那裡未必不能察覺動靜,我便為道友做一些遮掩吧。”
披發老道稽首道:“那就有勞道友了。”
關朝昇雙目一閃,腳下煉空劫陽忽有一道氣珥飛起,狠狠抽在了虛空之壁上,同時又一揮袖,起一道劫陽烈氣推動到了那一根枝節之上,使之猛然向外長出了一大截,使得兩界通道又被撐開了一隙。
張禦一直在留意對麵變化,忽然發現了這等動靜,自不會忽視,隻他這裡能夠動用的手段較為有限,隻能催動從陣中送渡出更多的清穹之氣頂壓上去。
不過他能感覺到,這一次情形不同於以往,此前吞天之蟲一直在頂著清穹之氣在那裡啃噬虛空之壁,隻是收效不大,隻能一點點消磨,可現在那裡卻似得到了一股強大力量的支持,變得更為活躍了。
這一次攻勢恐怕不同尋常。便連上宸天都可倒果為因,橫生枝節,這兩派未必沒有相類似的手段。
他出聲提醒道:“諸位道友,留神守持大陣,小心持拿氣機,對麵恐有變數,”
眾玄尊皆是凜然稱是。
而就在他說此言數息之後,便見那虛空之壁向外猛地一擴,轟然撕開一個巨大的虛空裂口,隨即一道烈光自裡溢出。
張禦雙眸神光閃爍,透過那一道烈光,他能望見其中似有一個道人身影正向外飄渡而來,他思忖片刻,一拂袖,早已蓄勢長遠的“空勿劫珠”嗡嗡一震,便驟然飛騰擊去,茫茫虛空之中可見劃過一道輝亮金光。
“空勿劫珠”雖然威能極大,可是因為本身無法挪遁,出去之後又無法偏轉方向,所以對修道人來說較易躲避,不過拿來轟擊來自某一個方向上的目標卻是正好。
那道人身影此刻正向外而來,見迎麵有一道金光正朝著自己飛來,其似是抬頭漫不經心看有一眼,居然不閃不避,伸手張開五指,隻是一拿,虛空轟然一個巨震,其竟是將空勿劫珠生生抓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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