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走入了光氣長河之中,來到了自己席座之上,轉目一望,諸廷執也是一一現身而出,他先與諸位廷執見過禮。等有片刻,見得首座道人到來,再是見禮過後,隨著一聲磬響,便與諸廷執一同坐定下來。
首座道人緩聲言道:“諸位廷執可有呈議麼?”
鐘廷執拿起玉槌一敲,發出一聲磬音,他站起一個稽首,道:“鐘某有一呈議。”
待諸廷執都是看過來,他才是言道:“首執,諸位廷執,我天夏自與上宸天一戰後,一年整頓,兩年休養,如今民生漸複,因外敵已去,我等也改是轉為內拓了。”
林廷執道:“如何內拓?”
鐘廷執道:“鐘某以為,在維持原先格局之上,當是繼續增擴府洲,好為今後萬世計。”
韋廷執沉吟一下,道:“鐘廷執的意思是要增洲擴府?可是四大府洲此際正向外開拓,有必要再設洲府麼?”
鐘廷執道:“再設洲府鐘某以為也是有必要的,不過並非眼下,鐘某所言,指的乃是擴中洲,增下洲。”
“中洲、下洲麼……”韋廷執撫須深思。
鐘廷執看向長河上端,道:“鐘某留意了一下近三年來的四大府洲的傳報,除了東庭之外,其餘府洲無不是遇到了一定阻礙。
譬如安越都護府,那裡發現了一處地海通路,那裡有著各種神異生靈和異神,時時進犯洲域,牽扯了洲域不少力量。
再是昌合府洲,越是向外開拓,所遇土著異神和神怪次數便越頻繁,蓋因為我等將原本荒蕪人煙的所在改造成了沃土,故是皆來搶奪。
這隻是向外,而在內呢?如今各地紛紛上報,說是神怪漸多,頻頻對洲域發動衝擊,剿不勝剿,原因亦是大體相同。
但鐘某卻是發現,青陽上洲卻是少有受到侵襲的。”
說到這裡,他看向張禦,道:“我曾看過一份呈報,當初張廷執擔任青陽上洲玄正之時,曾在荒域之中派遣修士營造了駐地營壘,當時是為了防禦警戒霜洲的侵襲,後來則逐步成了聚集地。
正是靠著這一座座屏障,使得青陽上洲在外圍就擋住了各種神怪和神異生靈的肆虐。
而青陽上洲這般情形,這說明此法是行之有效的,我等隻要照此在外設布壁壘,各洲用少量修士再配合大量造物甲士,玄兵、飛舟,就能在野外立足,成為洲域之屏藩。
而當這些築壘合在一處時,就能在洲域之間形成穩固的駐地,由以此擴為下洲、再是中洲,此可一步步去做,少則數十載,多則上百載,當便可剪滅內患。”
韋廷執想了想,道:“我亦同意此見,當初設立一十三洲後,若無上宸天、幽城脫離之事,那麼以中洲、下洲為元節,用以串聯各洲之舉其實早該開始做了,如今鐘廷執此建言,乃是將當初之策拿起,亦不算激進。守敵於內,不如卻敵於外。”
陳廷執道:“可用此法先治一二洲域,再觀其後效。”
戴廷執道:“陳廷執此言乃穩妥之見。”
座上諸廷執都是出聲讚成,顯然都是認可此言。
張禦想了下,他覺得鐘廷執這呈議中或可能還有更多用意,但此策本身並沒什麼問題,既然有利於洲域免遭侵襲,那麼自是應該去做,故他也是認可。
因是無人反對,故是此議很快通過。
待鐘廷執落座下來後,林廷執敲了一下玉磬,站起言道:“諸位廷執,這三年來幾番追索氣機,如今已是可以確認,幽城、上宸兩家殘餘修士皆是跟隨著神昭、寰陽兩派一同離去了。
隻是有在青靈天枝,此輩隨時可再歸來,為了防備此輩,故需在虛空各處投擲‘警星’,以做防布,隻每一座馳星,皆需有同道前往坐鎮。”
玄廷經過了數載推算,大致已能確定,四家若是回來,可能會落在的哪幾個範圍之中。
這些地方隨著天地運轉一直在變動之中,除了有人時時推算,還需派遣人手去那裡隨時盯著。
這事情以往也辦不成,因為修士進入了虛空之後就沒法與玄廷聯絡,到了外間若力量不足,遇到邪神不及回轉,那就是一去無回。
但現在有訓天道章可作傳訊,更有元都玄圖可以隨時轉挪,所以這一點也無疑也是能夠實現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苦差事,受了此職之人,意味著需數載乃至十數載甚至更長時間在外飄蕩。
首座道人問道:“可得合適鎮守人選麼?”
林廷執道:“人選擬定,當由兩處,一是那些自願去往那處的同道,我等當給予豐厚償補,還有就是用那些罪囚,或是此回投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