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怪異氣息從守正駐地上空飄過,本在那裡忙碌的工匠忽然覺得一陣疲憊,不停打著哈欠,而後一個個軟倒在地。
此刻那些負責守禦的披甲軍士,也是很快步上了後塵,成批成批毫無抵抗之力的倒了下去。
駐地之內的修道人也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實際上他們是第一批發現異狀的人,但沒有一個人能及時發出警兆。
因為他們感覺不對的時候,已是發現有異樣外物侵入了身軀之中,並且以瘋狂的速度擴張,他們不得不盤膝坐下,試圖用法力心光阻止其蔓延。
可是這些舉動沒有任何用處,他們驚愕發現越是阻止,心光法力消逝的速度越快,並且很快接近枯竭,一個個身軀歪斜,栽倒在了地上。
營地之外,班嵐此刻正和那些土著說話,何禮則是站在他的身後,他這時忽然見到外麵守禦的土著麵色潮紅,搖搖晃晃,並且呈現一種波浪般的架勢,那方向正好是朝著營地之中去的。
班嵐、何禮兩人連半分遲疑都沒有,分彆化作兩道遁光飛了出去,快得讓臨時營帳中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那土著首領微笑表情還停留在臉上,下一刻,卻是神情變了下,而後雙眼翻白倒了下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駐地內外已是變得寂靜一片。
唯有嶽蘿一個人還孤零零站在山丘之上,不過她隻是因為身在駐地之外,提前做了防備,沒有讓那股怪異氣息上身,所以才躲過了一劫。
此刻她一遍遍不停運使法訣,感應退縮到了心神最深處,連注入訓天道章中的意識都退了出來,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駐地高台之內,艾伯高看了眼周圍的蟲子,倒是一點也沒有緊張嚴肅的樣子。
他捏著下巴琢磨了下,這些蟲子沒有可能瞞過他的感應憑空冒出來,若他猜得不錯,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接觸方法。
比如說在對方看到他的時候便就發動了,而後再通過某種手段源源不斷灌輸來後續的神異力量,以維持此術。
而因為不是直接接觸,所以他此刻所見到的,應該是某種幻境,他又想了想,因為這情形有些特殊,他感覺這些蟲子確實是存在的,那麼或許還不能用單純的“幻境”來說,而應該是某種介於虛幻與現世之中的手段。
隻是不知此刻駐地之中的人如何了?
他想到之後,便試著感應了一下。
早在來此之前,他就在駐地之中每個人身上都是種下了自己的心光,隻要遇到了生命危險,所有的傷害都是會傳遞到他這裡來。
這也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因為對於尋常人能致死的攻襲對他這個玄尊可謂微不足道。
感應下來後,他發現外麵的人都被他的心光中斷了意識,並強製接收了一切傷害過來,所以所有人都無性命之憂。
確認此事後,他也是暗自得意,天夏玄尊之中像他這樣儘心儘力維護下屬的人又有幾個?自己果然也是有責任感的人啊。
在轉念之際,他也沒有放鬆對這些影響自己的神異力量進行辨察,他發現襲擊自己之人也著實是有一些門道的。
神異力量有著一定的汙穢之力,他要是純粹以心光試著將之排擠,那就會被這力量沾染上,進而心光被其削奪。
雖然心光道理上可以排斥一切外來影響,可那樣做消耗極大,他自認不是張禦這樣心光無比雄厚之人,要是一下無法將這個手段破去,心光反而被對方汙穢,那麼剩下就隻能任由對方擺弄了。
而且除此外,這裡似乎還有彆的什麼門道。
他想了想,一彈指,一枚靈珠從袖中飛出,到了上空,就放出一道光芒照下,那些蟲豸立時化為無數蒸騰黑煙。
可是下一刻,那些黑煙又一次變成了無數小蟲落下,似乎隻是由生到死走了一個圈,可隱隱又比之前變得強大了些許,且是這一次竟是前赴後繼迎著那光芒向靈珠衝去,雖然期間不斷被消融,可又不斷生出,那靈珠也是在群蟲包圍之下越來越黯淡,直至被完全啃噬乾淨。
艾伯高暗暗心驚,這般看來,這些蟲子隻要沒能被徹底消滅,那就會變得越來越強,也幸好他方才沒有隨便動手,不然就很被動了。
他這些舉動和念頭隻不過是在數個呼吸之間,可那些蟲子卻已然沿著蒲團往他身軀之上爬動上來了,並且毫不費力的由他的皮膚表麵鑽入到身軀之內。
隻是短短片刻之間,就有越來越多的蟲豸密密麻麻的爬到他身上,並爭先恐後的向他的七竅之內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