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情形他不止見過一次了,他還記得以往有些同道也曾這樣與他彆過。
修道人一旦求全道法失敗,就會萬化之世中退消,等若世上再無此人,可是身為修道人,留下痕跡不會在短時內磨滅的。
有些人在離去之後,他仍能再次見到,可不久又是匆匆離去,而有些人則是在離開後再也不曾回來過。
這還隻是他還記得的,更有連他也無法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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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按照玄廷過去慣例,若有廷執為求道法離開,廷執之位還有道宮仍是留在那裡的,隻我希望張廷執此去求道順利,能安然歸返。”
張禦點頭道:“禦必會小心。”他想了想,又道:“禦想請教首執一言,元都派荀真人當初不曾現身,可也是為求全道法之事麼?”
首座道人是知道他與荀季曾過有師生之誼的,他緩緩道:“與攀道相關,但並非為此。”
張禦點了點頭,心下已是有了一個判斷,他再是一禮,道:“多謝首執告知,禦告辭了。”
首座道人還有一禮,待目送張禦離去之後,他喚道:“明周。”
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一旁,稽首道:“明周在此,首執請吩咐。”
首座道人道:“你記下張廷執,若是張廷執久不歸來,便把他名字和過往功載刻在清穹之舟上。”
明周道人肅容道:“明周記下了。”
首座道人看向遠端,雖然有一些人他也不記得了,但是真正為天夏立下過功績之人,他是會讓明周道人刻上清穹之舟的,這些名諱當與會隨這鎮道之寶一同長存下去,不受那道化磨滅。
張禦在前往麵見首執的時候,他那一道化出的分影分身落去下層,來到了玉京與幽原上洲一處靈關之內。
這裡看著是一處風景宜人的河畔丘陵,岸上楊柳,山上青梅,望去青蔥一片,他沿著山嶺小徑往上走來,待到嶺上之後,見到這裡一個竹廬,一個十二三歲,看去胖乎乎的少年道童正在裡麵讀書,聲音清脆朗朗。
蒯荊走了出來,對他執有一禮,道:“張守正。”
張禦看了看他,取出一封符信遞給他,道:“蒯師兄,我近來有身要事,你和小師弟若是有什麼為難之事,你可去持符去尋這兩位。”
蒯荊將符書接過,他抬起頭來,推了下眼鏡,道:“我會照拂小師弟的。”
張禦點了下頭,他轉身從此間離去,不過這個時候,他心有所感,停下了下來,霍衡從背後走了過來,與他並肩而立,道:“張道友,想來你已然準備求全道法了。”
張禦淡聲道:“尊駕倒是消息靈通。”
霍衡笑了一笑,道:“非我消息靈通,而是混沌應兆,自具前知,此是混沌道法之妙。”
他轉過頭來,目光看向張禦,道:“以道友之資才,想來必定擇選最上之法,然則道友恐有一事不知,我天夏到此世之際,從未感得大混沌,如今既是見得,那麼諸世映照,必有混沌侵入其中,增添無窮變數。
道友若是願意入我混沌之道,那麼霍某當為道友指出一條渡關之法。”
張禦看向他,道:“渡關之法?”
霍衡負袖言道:“道友當是不會以為渡關之法隻有玄廷可得拿出來吧?”
張禦當然不這麼認為,似上宸、寰陽等派,因為派中不止一位上層大能,那麼每一派也必然是有傳承已久的求全道法的法門的,不然沒可能此後去往上境。
不過由此也能得見,因為所有法門都是前人總結的,而後人又借前人之成果逐漸完善法門,所以上法未必就是真正的求得道全的終途,上麵許還有彆的道路。
霍衡這時又言:“道友不必急著拒絕,混沌妙道足以勝過以往所有全道之法,你若是屆時遇到阻障,隻消借取大混沌之力,自能有所得見,到時該如何走,隨道友如何選擇。”在說完之後,他又如來時一般無影無蹤了。
張禦神情平靜,他一擺袖,一道璀璨星光一化,這一具分身便即歸回了上層正身處。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正身方才自清穹雲海深處歸來,正往殿內深處走去,在察覺到了分身帶來的消息後,但他腳步半分停頓都沒有,一直來到了道宮樞元之所在,他盤膝坐了下來,便入定調和氣機。
一日定坐過去。
他睜開眼眸,內中仿若有銀河旋轉,身上也是有一團磅礴浩蕩的星光雲霧飄蕩出來。
他將那一封金符自袖中取出,起雙指一夾,往外一祭,便見此物倏爾飛騰向上,片刻之後,就像是燃燒起來一般,上無數細微金屑紛紛灑落,形若罩下一道宏大無比的璀璨金光。
而隨著他祭動此符,像是打開了什麼阻障一般,無數外感紛擾傳遞而來,不過這些似是悠遠餘聲一般,很快逐一消失而去,唯有一處依舊存在,其若大日高懸於頂,叫人難忽其光,又像是亙古以來便在那裡,與道同存。
“當……”
清穹雲海之上傳來一聲悠悠磬響,道宮深處的那一隻蒲團之上,已然無有了人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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