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嬰諾(1 / 2)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憐被一個喝得意亂情迷的壯漢扔到了車後座上,這聽起來實在太像個犯罪現場。

嬰諾心裡愈發沒底,偷偷摸摸地揪緊了自己的褲腰帶,試探般地喊了一句:“韓先生?”

月色灑落在韓城的身後,映襯出男人訓練有素的上半身輪廓,因為背光,導致他的五官全部隱匿在陰影裡,想要通過表情判斷這人的神誌是否清醒,實在有些困難。

韓城沒說話,一起一伏的呼吸聲有點粗重,就在嬰諾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的時候,男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你怕不怕?”

嬰諾一臉懵逼,腦回路慢吞吞地轉了半晌,也沒想明白金主爸爸的話是個什麼意思:“啊?”

韓城自嘲地笑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傾身壓了上來,他一隻手臂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另一隻手按在了嬰諾的唇角,輕輕地摩挲著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一開口,聲音竟低啞得厲害:“怕不怕我這樣的怪物?見到自己母親的屍體都無動於衷”

兩個人麵對麵,男人沾染著酒氣的呼吸輕拂在自己的耳畔,嬰諾終於看清了男人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如子夜般深不見底,但仔細看去卻又浸潤了一層薄薄的水色。

那是一種帶著深深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厭惡的眼神,無端讓嬰諾心裡一揪。

“韓先生不是怪物,”嬰諾眨了眨眼睛,認真地否定他,然後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男人的眼睫毛,“你的眼睛是濕的,你在難過。”

韓城的呼吸一窒,順勢捉住那隻軟乎乎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窩上,細細密密的親吻不斷地落在嬰諾的額頭,鼻尖和唇邊。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交疊著,對方熾熱的胸膛甚至讓嬰諾沁出了一層汗。

親吻了好一會兒,韓城終於微微抬頭,就在嬰諾以為金主爸爸要說出什麼“山無棱天地合”之類的情話時,男人突然身體一沉,整個人趴在了嬰諾的身上。

嬰諾:“”

韓城的體重壓得嬰諾喘不過氣來,他艱難地抬起男人壓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張著嘴“呼哧呼哧”地喘粗氣:“韓先生?”

回應他的隻有男人愈發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嬰諾一陣身心俱疲,隱約覺得自己像是被五指山壓住的美猴王,一身神力都沒了用武之地:“還以為金主爸爸要辦了我呢。”

係統麵無表情地打趣:“覺得很遺憾吧?”

嬰諾被臊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辯解:“我這不是看進度值遲遲不漲著急嗎!”

係統笑了一下,簡直堪比鐵樹開花:“進度值已經漲到了85,係統對宿主提出口頭表揚。”

聽到這個好消息,嬰諾頓時喜出望外,眼珠一轉開始得寸進尺:“光是口頭表揚嗎?”

係統淡淡地哼笑一聲,不緊不慢道:“他給你開後門的時候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還不夠嗎?”

嬰諾立馬噤聲,仿佛一隻偷吃的小動物被人當場抓了包:“你你你你竟然知道?”

係統沒說話,估計是懶得搭理嬰諾這個小傻子了。

嬰諾有些心虛地哼唧一聲,也沒再挑起話頭,異常艱辛地從韓城的身下鑽出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整。

分彆給唐天霸和鄭澤馭編輯了短信過去,嬰諾把手機扔到一邊,慢吞吞地湊到韓城的耳邊,用商量的語氣問道:“韓先生您打算在車裡過夜嗎?”

醉酒的韓城老老實實,不磨牙不打呼,連句夢話都沒有,許是睡得比較沉了,男人對於他的聲音沒有半絲反應。

嬰諾無奈地歎口氣,很是體貼地心想就讓你睡上一個小時吧,然後自己抱著手機玩兒起了消消樂。

然而睡覺這種東西似乎會傳染,嬰諾連跪幾把之後就開始眼皮打架,身體一歪靠在韓城身邊,恍恍惚惚之間就去見了周公。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嬰諾夢見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畫麵,其中最匪夷所思的就是他夢到了在上個任務世界死遁時的畫麵,胸口的傷口劇烈地疼痛著,濃稠滾燙的鮮血噴濺了出來,然而在他麵前怒不可遏的人卻由秦淵變成了韓城

嬰諾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片混沌的大腦暫時停止了工作,當他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燈時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做噩夢了?”男人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一隻大手突然落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親昵地摸了摸。

嬰諾倏地扭過頭,瞬間瞪圓了眼睛,眼前的畫麵對於大夢初醒的他可謂是一個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