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萍姐了,總是麻煩您真不好意思。”
“你跟我客氣是吧?”邱萍萍笑著看了眼正在那邊吃飯的兩人,等羅梅出去送她的時候這才問了句,“彆跟我說你看走眼,這是引狼入室了?”
她是老江湖,除了那次在莫斯科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慌亂了陣腳外,在首都那可真是如魚得水的逍遙自在。
還能瞧不出來這其中端倪?
“我也不願意這麼想,可總覺得不安心,有個防備也是好的。”
“也是,等辦好了這準生證就不用擔心了,不過記得隨身帶著。”
羅梅當然知道,她老家那會兒查超生查得十分厲害,哪怕你明天要生產,今天也要給你引產處理掉,絕不姑息。
她可不敢拿孩子的命來賭,羅梅現在是羅大膽,唯獨不會在這件事上賭一把。
“我回頭注意著點。”
首都這邊好像沒那麼嚴格,實在不行自己再租個房子去住也一樣。
辦準生證要走關係花不少錢,但邱萍萍死活不要,“就當送給我乾閨女的禮物了。”
她的命都是羅梅救的,談錢乾什麼。
就幾千塊錢而已。
有了邱萍萍的擔保,羅梅下午的時候就沒那麼緊張了。
太過焦慮對孩子不好,她一直都讓自己放鬆心情,給俏俏一個愉悅的生長環境。
馮改革隱約察覺到什麼,但又說不出這種感覺來。
忙活到半下午,總算是把這店裡頭收拾妥當。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和壁燈一打開,燈光柔和的落在衣服上,讓馮改革想起自己在莫斯科的那些百貨公司看到的大牌專櫃。
“羅姐,您這眼光真好,回頭肯定能賺大錢,就是這還缺了個招牌。”
年輕人的恭維到底是讓人受用的,“嗯,過會兒就送過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哪有,我也想要跟您多學點,將來說不定哪天我就能出師了。”馮改革鬼使神差的試探了一句,想要知道老板對自己未來獨立門戶的看法。
顯然,沒想過這事,她明顯愣了下。
“也是,哪能一直給我打工,等回頭攢點錢可以做點彆的生意去,不過做生意也是有風險的,你將來真要創業的話,可得小心點。我比你年長幾歲囉嗦了些,你也彆嫌。”
“沒有沒有。”馮改革連連擺手,“羅姐你肯跟我說這個我就很感動,您這是拿我當自己人看。”
“你是我招來的骨乾嘛,你陳姐也說你聰明一學就會,很看好你。”
俏俏說,她那黑心的老板就會畫大餅不給點實際的東西。
羅梅這會兒也成了黑心的老板,用大餅來吊著這個年輕人。
陳建東丟垃圾回來後就看到兩人聊得正開心,“人家是大學生可不是聰明的很,將來肯定比咱們賺錢多。”
馮改革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陳哥你尋我開心呢。”
正說著,廣告公司那邊的人過了來,幫忙安裝招牌。
外裝修同色係的招牌,簡簡單單四個字——外貿原單。
羅梅這下鬆了口氣,“對了陳建東,你是不是還沒給我買大喇叭?”
陳建東狠狠拍了下腦袋,“我忘了。不過你這裝修風格,用大喇叭不搭吧?”
不合適,他真心覺得那大喇叭會破壞這服裝店的檔次。
“先把人吸引過來再說。”
酒香也怕巷子深,她可不是需要先把店的名號打出去?
陳建東笑了起來,“那你乾脆再在窗戶上貼上賠錢大甩賣吧。”
羅梅才不會這麼做呢。
但是她準備了一個折疊架子,兩件八折都已經寫好了。
到時候跟大喇叭一塊放到店門外去。
新店開張兩件八折,外貿原單國際大牌。
饒是如此,這價錢其實也比秀水街上的那些外貿原單要貴。
羅梅其實也有些忐忑,她在這件事上又開始賭一把,賭來這邊逛街的人和去秀水街采購的人群並不那麼重合。
他們消費得起那些國際大牌,但也不介意用更低的價格拿下。
翌日上午,店門外的大喇叭已經響了半個多小時,隻不過光顧的客人還沒有。
羅梅在收銀台那裡看書,時不時抬頭看向外麵,總覺得喇叭壞了,但下一秒又能聽到那嘹亮的聲音——
新店開張兩件八折,外貿原單國際大牌。
再度抬起頭來時,羅梅的“歡迎光臨”說了一半,卡在那裡。
“怎麼老板娘,不給我介紹介紹?”邱萍萍打趣了句,“沒客人嗎?”
她把辦好的準生證遞給羅梅,“咱乾閨女的護身符來了。”
沒有顧客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羅梅露出笑臉,“謝謝萍姐,等回頭我請你吃飯。”
“好呀,到時候讓我跟我這乾閨女培養培養感情。”邱萍萍打趣了句,她看向這店裡,眼裡都透著驚詫,“行呀羅梅,這店裡收拾的可真不錯,趕上我在香港看到的專櫃了。”
就是缺了點什麼。
邱萍萍意識到缺了什麼——
“要不我喊幾個姐妹過來給你活絡活絡場子?”
新店開張嘛,找個托兒不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