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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然在憑本能拚命地逃著。
趙景深陰翳的眉眼宛如噩夢一樣纏著她,讓她恐懼到顫抖。
眼前一片昏暗,季安然看不清前路,卻一點都沒停下逃跑的腳步。她的耳邊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她粗重的喘息聲,還有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直到季安然腳下一絆,整個人重重摔倒在了地麵上。
她頓時覺得膝蓋和手掌都火辣辣地痛,疼得她瞬間就掉下了眼淚。
“嗚嗚嗚……好痛啊。”季安然僵著身體撐在地麵上,疼得半天沒敢動。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保鏢見狀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就這昏暗夜色,兩人簡單查看了一下季安然的傷勢,膝蓋和手掌都在流血,幸虧她摔倒時還用手撐住了地麵,不然可能臉都會擦傷。
季安然從小嬌養,精貴得不得了,平時擦破點皮都要人哄,現在摔成這樣,傷口還在一直流血,她更是哭得昏天黑地。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冷汗都要下來了,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就不呆板地聽隊長的話了,他們就應該早點攔住安安小姐,不然她也不會傷成這樣。
其中一個保鏢小心翼翼地將季安然攔腰抱進懷裡,拔腿狂奔,順便轉頭對同伴喊道:“我送她去醫院,你記得跟隊長說下情況。”
季安然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醫生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既沒任性地發脾氣,也沒有嬌氣地喊痛,全程都隻是嗚嗚地哭,哭得讓人很心疼。
其實到後來,與其說季安然是因為傷口太痛而哭,不如說她是在發泄今晚受到的所有驚嚇。
現在她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心裡的慌亂和苦悶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再加上摔傷後的疼痛,季安然簡直越想越委屈,一直哭得停不下來。
送她來醫院的保鏢在旁邊急得直撓頭,但他隻是一個保鏢,什麼都做不了,當然,也不能做,他要是敢跟安安小姐套近乎,不說季少那邊,光是他們隊長就能錘死他。
保鏢隻能一邊聽著季安然的哭聲,一邊在旁邊急得來回轉圈,終於,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某個方向狂奔。
“隊長!”
張隊長低聲問他情況,這人撓了撓頭,小聲說:“安安小姐一直在哭,怎麼辦啊?”
張隊長立刻對他釋放死亡凝視:“你就這麼讓她一直哭?”
“那我能怎麼辦?”
張隊長深吸一口氣,算了,不能指望這個豬腦子。
讓他們跟上去保護安安小姐,他們能眼睜睜看著人摔倒;現在安安小姐一直在哭,他居然也能在一邊乾看著。真是……
“滾!”張隊長實在沒忍住,一腳踹上他的屁股,然後快步走進了病房。
季安然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並包紮好了。她的傷看著流了很多血,但其實並沒有很嚴重。因為,在她摔倒前,她已經跑得漸漸沒力氣了,跑步速度慢了許多,所以摔得也沒有很嚴重。隻要好好休養,連疤痕都不會留。
包紮好傷口後,季安然便被就近安排到了VIP病房歇著。張隊長進門的時候,季安然還在哭,隻是她似乎已經哭累了,隻小聲抽噎著,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發呆。
張隊長想了想,上前安慰道:“安安小姐,季少馬上就回來,您先休息一會兒吧。”
然而,季安然根本聽不進他的勸說,仍舊眼淚流個不停。
張隊長以前在部隊裡學過類似心理疏導的技能,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勸動了季安然,讓她漸漸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哭了很久的季安然終於安靜下來,沉沉地陷入夢鄉。
保鏢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起身,先是用溫水沾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淨臉上的淚痕,又為她掖了掖被角,最後才關上燈,悄然退出病房。
另外三個保鏢都眼巴巴地站在房門外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