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六眼實際上是佛教的概念,是囊括五眼六通的意思。其他關於宿命輪回的方麵不談,在洞察力方麵是有記載的非同凡響。

嚴勝的表情猛然凝固了,雖然很快又努力緩和了下來,但六眼的洞察力不可能錯過這樣的細節,五條悟看得分明。

“禪院家的人應該要到了。”嚴勝重複了一遍,他感覺胃酸又開始上湧,整個天旋地轉一樣地難受,即使是呼吸法都不能讓他完全恢複到平時的姿態。他隻覺得臉頰很熱,像是要撕裂開,好讓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從這具人類的軀體裡邊鑽出來一樣。

“悟,剛剛隻是我的推測,時間確實差不多了。”他下意識對這個心理年齡應當遠遠小於自己的弟弟辯解道。

五條嚴勝見識過真正的天才,那樣的家夥是不會出錯的,起碼不會在這上麵出錯,悟所說完全正確,現在的他確實擁有和現在的五條悟相差不大的洞察力,但六眼遠遠沒有到極限,而自己擁有的通透世界已經是過去淪為惡鬼的上百年積累了。

五條悟沒有反駁,漂亮的麵孔上還是掛著不像是普通小孩子的,帶點惡趣味的笑,起碼在五條嚴勝眼裡是惡趣味的。

“兄長推測得很準。”他這樣說。

嚴勝竟從中聽出了幾分認真,準確地來講,是認真的敷衍,再加上忽如其來的,頭一次從五條悟口中說出的‘兄長’這個詞,嚴勝整個人幾乎要發起抖來,他頭一回毫不閃避地直直地和五條悟對視起來。

“悟大人言重了,我應該去見禪院家的人了。”嚴勝用周全的禮節硬梆梆地頂了回去。

他從前雖然態度上恭敬生疏得過分,但措辭卻還帶點兄弟間的溫情,就像是五條太太一樣,沒什麼話語權,也沒什麼地位,憑借著親密的血緣關係擁有了稱呼五條家神子名字的特權。

嚴勝不喜歡這種‘特權’,五條悟卻因為血緣對這相當執著,即便他沒有明說,嚴勝也還是能看得出這一點,所以基於早先就做出的決定,在這種事情上,他選擇服從未來的最強。

但凡事有例外。

這不尋常,五條悟自認已經摸清了雙生兄長的行為模式,那並不難,因為嚴勝是一個相當固執守舊的人,起碼自五條悟記事以來,他就遵循著一個準則。

——五條家一直以來的上下尊卑。

那套東西五條悟從來嗤之以鼻,不過他畢竟是五條家的神子,所以也並不需要服從那些陳舊且腐朽的規則,否則天性桀驁的他是早就要把家族的這片天捅穿的。

不過嚴勝卻很信這個,和那些五條悟一眼能看出是被這套規則束縛的族人不同,他的這位同胞兄長近乎像是從曆史裡邊走出來的武家子弟一樣,把那套上下尊卑的東西當成了處世的原則。

但這樣講又不確切,五條悟的直覺告訴他,嚴勝同樣是被動地被束縛著,而且是束縛得太久了,以至於自己欺騙了自己,錯把那些東西當作了自己的信念。

“不用你去。”五條悟收起了臉上的笑,他那張臉孔在大部分時候都還是相當能唬人的,沒有表情的時候精致冷漠得簡直像是冰雪塑成的一樣。

禮節那種東西在五條悟麵前毫無意義,他不管這個,但嚴勝還遵守,更何況......

有人來了。

兩人同時側目。

“禪院家的天與咒縛?”開口的是五條悟。

站在後邊不遠處的少年相當意外地看了過來,他的輪廓很鋒利,眉眼間透出一種出鞘的刀刃一樣的鋒利感,說是少年,是因為嚴勝和五條悟都看過資料,但如果隻看體格和氣勢,說他是成年人都絲毫沒有違和感。

“這就是五條家的六眼小鬼?”禪院甚爾反問,“還有那個沒有咒力的孿生兄弟?”

不管是嚴勝還是五條悟都沒有回答的意思。

這種說辭太失禮了,不過一想到是五條悟先用的冒犯性指代來稱呼對方,嚴勝的心情也就稍微平和了,他很清楚,在咒術師眼中,自己隻是五條悟的附屬,沒有誰會專門關注五條嚴勝。

隻不過是普通的對五條悟的回敬波及到了身為兄弟的自己。

“嘖。”甚爾不爽地撇了撇嘴。

他本來的目的也隻是湊熱鬨地圍觀而已,或許還要帶點發泄似的意味。

就算是比當作五條家的神子,不也還是要像珍奇動物一樣被禦三家的人,總監部的高層一批批地圍觀嘛。

大概就是這樣的心理,至於五條嚴勝...在見麵之前,禪院甚爾對他的全部印象也就是在心裡說一聲挺倒黴的,隻知道是五條悟的孿生兄弟,至於到底是兄長還是弟弟,名字是什麼,那些都不重要,因為那僅僅是個不幸出生在禦三家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這裡,禪院甚爾挑了挑眉,“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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