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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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血過多。”值守在醫療室的醫師很快給出了診斷,“需要輸血。”

大概是五條悟此時身上的氣息太過駭人的緣故,醫師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但就在她要進行驗血的時候,五條悟打斷了她的動作。

“用我的血。”

六眼已經解析出了剛才儀式的作用和影響,沒等醫師動手,五條悟已經將抽血的針頭對準了自己的血管,他和嚴勝是同一個血型。隨著深紅色的血液慢慢進到血袋裡邊,他在過大的信息輸入和情緒刺激之下溫度過高的大腦才恢複了過來。

五條悟有些懊喪地開口,“哎,還是先按照血型輸血。”

隨著血液的注入,嚴勝因為失血過多變得灰白且失溫的皮膚稍微恢複了一些,五條悟終於能夠確定,嚴勝的生命應該無礙了。

他又想到了那個儀式,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了起來。

那個儀式,是專門用來切斷血緣關係的,事實上,那個儀式的死亡率相當高,需要在特定時間一次性抽出大量鮮血來對胎盤以及臍帶喚靈,然後徹底殺死被喚靈之後的胎盤和臍帶。

雖然理論上可以及時輸血來降低死亡率,但殺死被喚靈的胎盤和臍帶這個步驟還是會無可避免地對胎盤和臍帶的主人造成嚴重損傷。

這個儀式之所以被傳承下來是因為它損害的隻是被放棄的那個人的生命。

想到這裡,五條悟的表情就變得格外難看,如果他沒有發現不對,以族老的態度,大概連輸血都不會做,頂多把嚴勝送回到暫時分配給他的那間屋子,至於是死是活那就聽天由命了。

而且,應該是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事實根本就不是之前同他所說的那樣,平靜安穩地分開,然後各自安好,過更合適的生活。

想到這,五條悟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樣無所不能和強大,而自己在五條家也沒想象中的那樣說一不二,他甚至被當作是一個可以糊弄誘騙的小孩,然而事實上,他也確實被糊弄了整整六年。

而現在,他的兄長的性命似乎勉強無礙了,但即便是六眼也沒有辦法解析出那個儀式帶來的後遺症。

血袋滿了。

五條悟放空了大腦,任由注意力逸散著,隨手將針頭拔出,甚至不需要止血,針口就已經開始愈合了。

他狀似漫不經心地把血袋遞給了醫師,卻在輸完血的瞬間就摧毀了那個血袋連帶配套的膠管和針頭。

事情還沒完,五條悟想。

(三次元不能近親輸血,這裡就當作咒術師體質比較特殊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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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2月8日下午03時21分09秒。

嚴勝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裡邊醒來,隻一眼他就看出,這是從前在五條悟隔壁的那間臥室。

一切擺設都照舊,嚴勝感覺自己的心緒應該是會不平的,他下意識地乾嘔了起來,但隻有胃部的器官在生理性地抽搐,從前那些格外強烈的情緒都變得稀薄了,就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了一樣。

“悟?”嚴勝看著門口下意識出聲,因為剛剛的乾嘔和長時間的昏迷,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沙啞。

不對勁,嚴勝清楚地知道按照自己一貫的反應,他現在應該是會被那些強烈且負麵可憎的情緒衝刷的,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已經變得稀薄的情緒正在趨近於無。

“嚴勝,”五條悟推開房門,有些遲疑地走了進來,這和他從前絲毫不在意繁文縟節的作風完全不符,他已經學會了在個彆時候妥協,“五條家和我以後都不再是束縛了。”

“嗯。”即使殘留的情緒已經非常稀薄了,五條嚴勝還是愣怔了一瞬,他下意識開始推測,如果還有那麼充沛的情緒的話,他現在應該是什麼反應呢?

嚴勝找不到答案,失去了那些負麵且尖酸的情緒之後,他幾乎覺得自己不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了,通透世界也變得不受控製,他能看見的隻有各種通透得過分的結構,而不是某個具體存在的人了。

與此同時,嚴勝後知後覺地發現,一股灼熱的力量在這具身體裡湧動,就像是...緣一的力量?

這就是你小時候的感覺嗎,緣一?

“那我想要離開這裡,悟。”嚴勝最後這樣說,“做一個普通人。”

作者有話要說:蠢作者現在知道不能近親輸血了,文裡就當,咒術師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吧。

(實在想不出什麼表示嚴勝和五條悟還是血脈相連的方法了)

後遺症大概就是情感缺失,不過放心,會找回來的。

感覺這樣很微妙,一哥執著於追求力量的時候和最初信念的距離越來越遠,準備做‘普通人’的時候反而接近了‘成為緣一’這種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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