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個稱呼過於震撼，哪怕隔著電話，嚴勝也該聽出裡邊幸災樂禍的味道。
隻可惜他實在被震懾住了，要知道，哪怕是他和緣一小時候，緣一對他最親密的稱呼也不過是兄長而已。
“......剛剛有些事，悟。”嚴勝回答。
他有一種直覺，要是再沉默下去，電話另一頭的五條悟還會繼續重複那個恥度過高的稱呼。
五條悟愉快地咬了一口櫻餅，沒有再繼續使用歐尼醬那個代稱，畢竟就他對嚴勝的了解，兄長是會替他人尷尬得那種類型。
“什麼事情啊——”五條悟故意拖長了語調，“是工作嗎？聽說做偶像很辛苦誒。”
“不，一點私事。”嚴勝看向了緣一，可顯然他們即便有默契，緣一也不會乖乖離開，他已經調整好了表情，雙臂環抱著膝蓋，縮成很小的一團的樣子。
嚴勝禁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他沉默了一會兒，對緣一比出了左手食指，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個詞。
[一個月]
不管是否有用，總要試試看。
緣一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最後還是在嚴勝毫不動搖的眼神下懨懨地離開了。
嚴勝鬆了一口氣，他雖然有獲取更多有關咒靈資料的想法，但卻難得地為是否要通過悟來獲取相關信息而猶豫了。
以悟的直覺和敏銳度，自己問的越多，暴露的關於自己的內容就越多。
可緣一的情況很不對勁......
何況以悟的行事以及性格，就算知道也不會產生除了自己認為算私事的東西暴露之外的影響。
嚴勝再次確認了一遍四周的情況，終於確認了緣一沒有在偷聽。
“悟，咒靈除了假想咒靈和普通人咒力積攢之後產生的咒靈之外還有其他類型嗎？”
五條悟一愣。
咒靈？他的表情旋即古怪了起來，就他所知，嚴勝會問這個問題隻可能是因為他身邊的那隻咒靈。
事實上，上一次回到五條家之後他就有意識地查看過相關的資料，單純因為恐懼而誕生的咒靈是絕大多數，但其中並不乏例外，而那些例外無一不是和咒術師有關。
從嚴勝情緒異常的情況在那個咒靈出現之後恢複來看，五條悟當時認為緣一可能是和那個儀式有關，可現在看來，那個推測是錯誤的。
“嚴勝早就知道那個小緣不是什麼守護甜心？”五條悟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大量信息的同時出聲問道。
確實，守護甜心這種荒謬的說法無論如何看都很離譜，兄長根本不可能會被這種拙劣的謊言給忽悠，當時兄長並沒有明確承認那個咒靈是守護甜心，所以他大概率是在為咒靈打掩護。
可以五條悟對嚴勝的了解，他不是會同情心泛濫的人，更不用提和咒靈一起生活，除非嚴勝在某種程度上清楚那個咒靈的確切來曆，最起碼也是嚴勝自認為清楚。
而且，那個來曆必然和兄長有很大的關聯。
“是，緣一算是咒靈。”
五條悟的表情凝固了，他猛地放下剛剛拈起的櫻餅，忽然有了一個對他來說離了大譜的不妙猜想。
“緣一？”他反問的同時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了兄長名字的漢字寫法和那個咒靈名字的漢字寫法，這種名字根本不符合咒靈的自我認知，就五條悟所知，咒靈的名字都是直接同相對應的恐懼情緒掛鉤的。
而‘緣一’這個名字......很顯然是人類的起名方式，再加上那隻咒靈的外表，就算是擬態也不應該自己幾乎沒感覺到違和，會和兄長高度相似說不定是因為，那幾乎就是‘緣一’咒靈的本相。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聲音也變得有些飄忽：“嚴勝不會覺得那個咒靈也是你的弟弟吧？”
話音剛落，他就得到了迅速且肯定的回答。
嚴勝：“緣一是我的胞弟。”
不會吧，不是吧，五條悟戰術後仰，要真是這樣......那個可疑的咒靈豈不是，也是自己的兄長？
他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上次緣一的光速變臉，從氣勢洶洶到委屈巴巴，五條悟的心情愈發微妙了起來。他搜腸刮肚想找出可以立刻反駁那個咒靈是嚴勝胞弟的理論依據，越回想卻越是發現...根據自己前段時間查過的資料，嚴勝說的這件事不僅是具備可能性，甚至可能性還相當得大。
準確的說，是比自己原本的設想有理有據得多。
雞掰貓徹底沒了品嘗甜品的心思。
累了，毀滅吧，這個無理取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