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2 / 2)

“化靈為刀”四個字讓江阿圓若有所思,又開始神遊。

吳天真終於找到機會靠近,他先仔細探了探江阿圓手裡的鐵棍,確認是溫火符籙在發光,立時想問原因。

話剛到嘴邊,紅光跳躍兩下,滅了……

問?還是不問?問吧。

“江……”吳天真到嘴邊的話卻被江阿圓突然出聲,更快的打斷。

“吳道友,你的符紙能送我兩張嗎?”

她燦若浮光的眼裡還帶著一絲不好意思,顯然覺得和一個符修要符紙不太好。

可頭頂陰雲籠罩,似有風雨,習慣了剛才的紅光,再陷入晦暗,還真有些不舒服。

吳天真好奇心起,遞過去兩張符紙。

“當然可以,符紙我多的是。”

符紙隻能製作符籙,她要符紙作甚?總不會是畫符吧。

可茅山宗的符籙一道不是早就和法器演化一體?難道這江阿圓身上又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遠處的柳自知看到這裡,立刻意識到什麼般和錢峰咬起了耳朵。

“錢峰你快看,我就說她偷學我琴音訣,眼下又要符紙,說不定還想偷練吳道友的符籙之術!”

“柳道友,你怎麼……說的這大聲……”

被迫咬耳朵的老實人錢峰一陣臉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另外三人。

柳自知雖然小聲,卻故意沒傳音,不僅錢峰聽到,連劉一刀和吳天真都聽到了。

可惜正主江阿圓卻捏著符紙正在神遊,剛巧什麼都沒聽到……

吳天真直覺這推測太過荒唐,可黑擂台上江阿圓的確用出了柳自知的琴音訣,還是他親眼所見,難道……

不,不可能的。

他這溫火符籙雖然和普通符修所製的寶符看上沒什麼差彆,可實際上已經算是靈符的一種,甚至還加了宗門的靈力符印,不可能隨便看一看就能看會的……

幾個人的注意力都被江阿圓所吸引。

江阿圓接過符籙,凝神一動,以棍為筆在符紙上描了個奇形怪狀的暗紋出來。

她畫完符籙就將它團了團,像剛才一樣頂在鐵棍上方。

一團銀色的白光立時從鐵棍頂端幽幽而出,將暗下來的山景再次照亮。

銀光之下,江阿圓讚許的看了一眼吳天真,感歎道。

“吳道友,你們符修的符籙也不難學嘛,我研究了下就能繪製月光符了呢!看,是不是比紅光舒服多了?”

雖然像根熒光棒,但是通過符紙聚靈,又省靈力又能照明還能驅散周圍的樹魂,的確不錯!

江阿圓十分滿意。

殊不知聽她說完的吳天真卻直接呆住了。

柳自知偷偷靠近吳天真,也和他咬耳朵。

“吳道友,符修的符籙真這麼容易學麼?不是江道友偷……咳,看會的吧?”

“……應該不是。”吳天真隨意應了一聲,心頭卻在狂跳。

幾人再次出發,這次江阿圓走在了最前麵。

吳天真追上江阿圓的腳步,悄悄探出神識觀察那團揉成凹球的符籙。

待確認過符紙上陌生卻仿佛同源的靈力路線和規則後,他立時忍不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這個江阿圓,居然不止是個陣法天才,還是個符籙天才!

她竟無師自通的創出了新的符籙!

雖然隻是個普通的月光符,可她用的卻是雲符天宗一脈相承的靈力路線,這得是如何的天賦才能通悟得了得?

等等,該不會她原本就會把?

吳天真深呼吸一口氣,悄聲問道。

“江道友,你如此通曉符籙之道,可知雲符天宗?”

江阿圓捏著餘下的符紙,正思索下一張該換個什麼顏色的光符,聞言搖頭。

“雲符天宗?沒聽過,這是什麼宗門?”

連符籙聯宗排名第三的雲符天宗都不知道,看來是真的自創的了。

是了,她從凡入道也不過半年之期,又怎麼可能知道雲符天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來今年宗門大比的百道榜上,又要多出一人了!

吳天真雙眼越來越亮,越發不露痕跡的開始觀察江阿圓……

*

五人從北向上山,走過一大片黃樺樹林後,很快到了流沙荒坑的地盤。

流沙荒坑乍看上去和黃樺樹林無甚差彆,都是林木森森,看不到儘頭的昏黃。

可實際上,這些黃樺樹下遍地都是看不出痕跡的流沙坑。

一旦不小心踩入坑中,藏在其中的縛地魂就會儘數湧出,拚儘一切吸食到嘴的食物。

因為坑害過不少生靈,這裡的陰氣也極其濃鬱。

五人都肅清了臉色。

這次由錢峰在前甩著鞭子開路,其他四人則串成一條長線跟在後麵,開始慢慢通過流沙荒坑。

昏黃的光景下,有雷鳴聲陣陣而來。

積攢了小半日的雲雨,終於在這時傾盆而下。

五人走了半炷香左右,錢峰的鞭子突然被一團憑空而起的縛地魂攪住,脫身不得,江阿圓手中的鐵棍卻在這時嗡鳴震響!

“不好,有敵襲!”

江阿圓喊完就用鐵棍擊出一道靈力朝來人處疾射過去!

結果卻忘了還有團月光符籙在發光……於是靈力帶著符籙一路向前,也將白光沿路撒下,瞬間照亮了躲在樹後的五個築魂後期修士。

五個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照了個明明白白的修士直接呆住了。

*

既然被發現,那就隻能正麵上了!

動亂轉瞬即生,五個築魂後期修士立刻從樹後衝出來,朝江阿圓五人躍去,打算分而擊破!

朝江阿圓飛過來的是個麵生橫肉的道修。

手甩一炳帶著尖刺的狼牙棒,在昏暗天色裡都閃著星點的鋒銳暗光,不用想,被砸一下絕對會疼到骨頭裡!

江阿圓還是頭一次對上同階的修士,她略微緊張,腳步一錯便滑離原地,躲過狼牙棒的同時,飛快從芥子囊裡取出一串符盤掉在脖子上。

超級迷魂陣盤就位!

那麵橫道修一直在防備江阿圓,看她取出來的居然不是轟天石,而是一串奇怪的符盤後立刻就放下心來。

隻要不是轟天石,區區陣盤,有何畏懼?

他一錘打空立刻就追了過去,勢要在江阿圓反應之前結束戰鬥!

江阿圓已經躍到另一顆黃樺樹下,她似乎落地點沒選好,剛踩下去就腳頭一滑,順手扶到了身側的黃樺樹上。

麵橫道修見狀頓喜,立刻知道這是絕佳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運起十成功力,衝著江阿圓停在樹下的身影就狠狠砸了上去!

“哈!”麵橫道修沉聲一喝!

“轟!”狼牙棒擊中目標,也發出一聲轟鳴!

卻不是江阿圓的痛呼聲。

而是流沙坑被重力鑿中的轟響!

暴雨已至,流沙坑早就變成了泥潭,麵橫道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萬千的泥漿點子飛濺而起,瞬間被糊成了個泥漿人兒!

“撲哧……”躲在樹後的江阿圓全程圍觀,沒忍住偷笑一聲。

沒想到自己的迷魂步對上同階修士都這麼管用,見那泥漿道修還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江阿圓立刻將雙鐵棍交叉在嘴邊,轟音訣運靈而出,對著他就大喝一聲。

“敢偷襲,給我滾!”

“轟隆隆!”

靈力攻擊眨眼即至,一下就將愣神的麵橫道修掀飛狠砸在一株黃樺樹上,當場暈了過去!

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最快結束戰鬥的,江阿圓朝另外四個隊友掃視一圈。

錢峰和柳自知到底是打過生死擂台的人,即便兩個築魂後期聯手也沒落下風,再加上二人合作默契,竟還隱隱有些要打贏的勢頭。

劉一刀那邊更不用擔心,他雖然腿腳不便,卻是個實打實的魂丹後期,光憑修為就足以壓製那個築魂後期,他之所以拖到現在,完全是想保全自己新的腿腳,這才磨磨蹭蹭……

見三人都不用擔心,江阿圓立刻抽身去幫吳天真。

吳天真對麵的道修是個手持雙劍的瘦削漢子,他已會禦劍之術,兩柄長劍一會兒齊攻而上,一會兒脫手前後夾擊,很快就逼得吳天真手忙腳亂,退到了一灘流沙坑旁!

江阿圓來的正是時候,吳天真再退一步就要踩進那流沙坑裡,她見機立刻抽棍而出,將他後背一托,頂了回去!

吳天真見她過來幫忙,起先還特彆高興,待感覺到頂托自己的居然是鐵棍尖的那頭,登時皺緊眉頭,沒啥原因,被戳疼了!

因為分心,吳天真手下快要畫成的一道燃靈符咒也火光乍現,成了一團廢紙,他麵哭無淚的朝江阿圓道謝。

“……多謝江道友幫忙!”

江阿圓骨瘦的身子在狂風暴雨中搖曳成一葉扁舟,明明在他身旁飄著,回答的聲音卻出現在遠方,竟是影在人無!

“吳道友不用謝,他就交給我了,你臉色發白定是靈力不濟,先歇歇吧!”

他哪裡是靈力耗損,分明是痛白的!

吳天真白臉轉黑,走到一旁“歇”著,可目光卻不自覺被林間的江阿圓吸引。

太快了,饒是他對靈力極為靈敏,也分辨不出江阿圓此刻到底在哪個位置。

瘦削道修的兩柄飛劍不斷的刺中江阿圓,卻每每都刺了個空,她明明人就在那裡,可就是看不出真假。

這個迷魂步,當真是精妙絕倫!

真是難以想象,這會是一個築魂期修士自創的步法……

瞧著比九品天階隱身符都好用,如果他也能學會,去探聽各處秘密豈不是多一個保命法子?

想起今日做的事,吳天真突然有些懷疑,是不是不該通過給江阿圓挖坑的法子來探她底細?

和她打好關係,好像結果會更快一些?

那劍修數次刺空,已經被江阿圓激得怒氣狂湧,再又一次撲了個空後,他的飛劍直接撲中泥漿,變得汙漬滿身,不複光鮮!

對於一個劍修來說,劍就是他的命,江阿圓速度快也就罷了,居然還坑他的寶劍入泥潭,是可忍孰不可忍!

瘦削道修當即手持劍立,怒喝一聲。

“欺人太甚!”

他兩柄飛劍在側浮動,靈力暴光而過,立刻就讓飛劍化成數道虛影!

躲在一旁的江阿圓手中鐵棍直震,提醒危險!

她立刻躍開原地,剛躲到一顆黃樺樹後,那些光與劍的虛影就朝四周轟炸開來,竟是道道如劍親至!

“轟轟轟!”

劍光將四周靈力攪亂一團,空氣中登時布滿飛濺而起的泥星點子和殘破樹枝,瘦削劍修察覺到某顆黃樺樹後還有一片靈力未能攪亂,立刻狠厲一笑,朝那禦劍而去!

“找到你了!”

“轟!”

他這次再未留手,兩柄飛劍齊齊飛出,用力之大,連黃樺樹都未能阻攔片刻就直接穿樹而過,狠狠紮到了樹後的人上!

“噗”“噗!”

一前一後兩道悶聲響起,聽出飛劍的確紮到了人,瘦削道修心下一鬆,立刻捏轉回劍訣,想要將江阿圓的屍體連劍一起帶回,可回劍訣過後,兩柄飛劍卻不聽使喚的在樹後悲鳴兩聲,竟然一動不動。

不好!

瘦削劍修這才知道自己大意了,飛劍離手,他再無傍身法器,頓時慌亂的想要飛過去拿劍,才剛到那顆黃樺樹前,身側就有一道靈力突現而來,正迎著他側臉狠踢過來!

“啪!”

江阿圓這一腳可是運足了靈力,直接就將來不及防備的瘦削劍修踹飛出去,臨昏迷前還在惦記自己的兩柄寶劍。

“我的……噗……劍……”

江阿圓追過去,惡狠狠的又踩他一腳,“你的劍早被我困在泥潭裡了!”

那兩聲悶聲,根本沒紮到她身上,而是紮進了布好的困陣裡麵!

瘦削劍修聽到劍回不來了,一口血悶上心頭,怒急攻心,終於不甘心的昏了過去!

江阿圓又踹了一腳瘦削劍修,這才叉著腰長出一口氣。

“垃圾劍修,居然想炸我,還好躲得快!”

她扭頭一看,劉一刀也已經結束戰局,正押著那個道修逼問消息。

錢峰和柳自知雖然還在打,但其中一個築魂後期已經委頓在地,另一個不過是在勉力支撐。

吳天真已經自覺地打掃起戰場,將最先暈倒的那個道修捆了過來。

見江阿圓叉腰而立看向他,一雙書生氣的臉登時燦爛笑開。

“江道友辛苦,人放著我來綁就好,你去和劉前輩拷問那個道修吧。”

沒想到兩場架打完,這個吳天真居然上道了……

江阿圓滿意點頭,又取出自己的鐵棍,揉了團月光符上去這才舉著“熒光棒”和劉一刀拷問那個道修。

那道修雖然沒暈,卻也沒多好過,他全臉紅腫,都是被靈力鑿擊過的血痕,有幾處還明顯的凹了進去。

江阿圓在心內連連嘖歎,對劉一刀的拳腳攻擊越發佩服,手中的“熒光棒”不自覺就舉到劉一刀身後,將他照的宛如凶神現世,威猛霸氣。

劉一刀麵色沉重,揪著那道修的脖領問。

“你確定沒撒謊,魂丹期那一隊都在斷藤崖壁埋伏?”

“沒撒呼,都濕真都!”道修下巴也被打過一拳,口齒不清,但態度卻很端正,顯然是被打怕了。

五個築魂後期還能輕鬆對付,魂丹期可是跨階的修士,沒那麼容易打的。

怪不得這五個築魂後期道修會來埋伏他們,原來是因為也被暗算過,自覺前進無望,才如法炮製的來暗算江阿圓這一隊。

沒想到江阿圓幾個修為一般,戰鬥力卻個個爆表,不僅沒伏擊成功,反而送上門來成了階下囚……

江阿圓聽的沉下臉色。

“劉前輩,如果魂丹期那隊真的在埋伏,咱們恐怕得改道了。”

他們此行目標可不是內鬥,而是摘花。

那道修見江阿圓一雙眼睛在白光之下森森反光,直以為她起了殺心,為求自保,連忙將最後的秘密兜光。

“彆沙窩,我還知道一件攸關生死的事,隻要你們願意放了我,我就都告訴你們!”

劉一刀氣的鑿他一拳頭,“你居然還有事沒說?”

被砸懵了的道修眼白一翻就要暈倒,卻被江阿圓一“熒光棒”戳在腮幫子上,疼的登時清醒無比。

白光下,江阿圓的五官有股格外冰冷的味道,盯著他的那雙大眼睛裡也似乎閃著名為殺意的寒光,她惡狠狠的逼問,“趕緊老實交代,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道修哆哆嗦嗦,終於交代了最重要的事。

“魂丹期那隊……已經在必經之路灑下了引魂粉末,想讓,想讓其他道修當替死鬼!”

引魂粉末?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阿圓聞言一驚,下意識就朝自己身上嗅了嗅。

暴雨傾盆,席卷而下,她衣服上的確有些味道,卻隻是泥水和雨水混雜的泥腥味。

旁的就隻是長期服用補魂丹後留下淡淡藥味兒……

其他三人麵色沉重的靠過來,吳天真道。

“引魂粉末無色無味,聞是聞不到的,但它卻對陰魂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若是真遇到那隻百年厲鬼,不需要旁人出手,咱們自己就離死不遠了。”

劉一刀攥緊拳頭,一掌揮出鑿碎顆青石,“是我觀察不夠仔細,竟連引魂粉末都沒發現……這粉末隻有剛粘上半刻鐘內清洗才有效果,否則就得等它自動消散,如果咱們繼續上山……”

五人對視過後,都心如明鏡。

原本上山取藥草就夠危險的了,再加上這引魂粉,簡直就是移動的靶子,替死鬼正身。

“太惡毒了!”江阿圓忍不住罵罵咧咧,“怪不得離開黃樺樹林後那群樹魂還跟在後麵,原來是因為引魂粉!”

她還一直以為那群樹魂是看她體弱魂虛好對付才跟上來的,結果竟然是因為引魂粉末的誘惑太大才不舍得離開……

想到自己被那些陰叢叢的樹魂嚇了一路,江阿圓捏緊拳頭,暗暗決定一定要報複回去!

“那怎麼辦?要不然直接下山?”柳自知已經生出退意。

他和錢峰剛出逍遙閣,的確缺錢,可繼續上山明擺著就是送死,二十萬下品靈石的確誘人,前提是要有命拿才行。

吳天真卻突然開口道。

“其實……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但是如此的話,我們就得晚上山頂兩日……”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終於要到山頂了,小師妹衝啊!

大鬼王在像你瘋狂招手!

好期待小師妹和大鬼王的初見,那必然是一個……浪漫和血|腥共存、光明和黑暗同嘯的壯烈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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