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圓怕被堂上人發現不對勁，連忙搖頭。
“沒，沒事。”
心內卻在連番狂呼。
夭壽了，為什麼回春堂的胡長老會在逍遙閣？
難道回春堂和逍遙閣之間也有上遊交易？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裡的這株幽穀玉露，隻是一半兒啊！
另一半恰恰被吳天真他們交給了回春堂……
若一會兒胡長老驗藥，發現這花剛好是幽穀玉露的另一半，並非整花，該不會要將約定好的三十萬靈石也砍掉一半吧？
在江阿圓心驚肉跳的猜測中，天山雪玉匣被交到了胡長老手中。
夜如寂對待胡長老帶了些尊重，恭敬的問。
“長老，勞您看看這花如何。”
胡行秋黑袍下的眼睛盯過江阿圓，又瞥向東方竹，發現東方竹居然也到了築魂中期後微微有些驚訝。
他打開了藥匣。
通體黝黑，花瓣泛陰，嗅之微帶夜香。
“不錯，是幽穀玉露。”
夜如寂終於輕笑一聲，拋給東方竹一個靈石袋子。
“你們做的不錯，這是約好的三十萬兩下品靈石，錢契兩清了。”
江阿圓扯了扯東方竹，示意他拿錢趕緊走，二人剛轉身，就聽堂上的胡行秋微微沉聲。
“二位等等。”
江阿圓的手一緊，都有些想逃了。
想到麵前是兩個化神期修士，她壓製住恐懼，又乖乖轉身回去。
“二位還有什麼事？”
胡行秋盯著江阿圓，慢慢道。
“我打算即刻開始煉製九品天丹，但逍遙閣沒有通曉陰氣的合適藥童，不知二位可願意幫忙？”
江阿圓在心內瘋狂搖頭，嘴上卻拒絕的委婉。
“長老，我們兩個雖是茅山宗的，但入門時間都不長，怕是無法擔此重任。”
回春堂拉個藥童都比她強！
這不是明擺著要給人穿小鞋麼？
堅決不去！
東方竹終於意識到堂間氣氛不對勁了，他盯住夜如寂，心道若是夜如寂再逼，他就魚死網破。
夜如寂收到他的目光，也察覺過來的開口勸了一句。
“長老，他們兩個的資質怕是不夠吧？”
胡行秋沉吟許久，目光在江阿圓身上掃視幾圈，終於收回視線。
“不願意就算了。”
江阿圓心中狂呼，拉著東方竹逃一般的出了逍遙閣。
和那日離開回春堂內室時簡直一般無二。
二人走了許久後，溫成風才在頂樓慢慢合上窗，對著身前人道。
“找機會和他們混熟，那個江阿圓身上，絕對有秘密。”
“是。”隱在暗處的人恭敬應聲，很快消失不見。
*
江阿圓原本想拿到錢後買些喜歡的東西，結果見過胡行秋後，腦子裡就總是浮現著胡長老不喜歡黑藥榜上的人這個事實。
她久久無法安定，乾脆和東方竹去了回春堂。
打算清債。
不知道為何，百年厲鬼都已經沒了，回春堂內的傷員依然很多。
甚至這次，還看到幾個陌生的宗門道袍出現。
江阿圓二人被藥童帶到內間。
桌案後，馬正星滿臉嚴肅的看著他們。
“二位這麼快就來清債，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昨日他大師姐馬燕星才飛了信訣，說給茅山宗再加一百萬的債務，沒想到他們今日就來還債了。
若回春堂的客人都這般懂事，他們也不必天天吊著臉四處追債了。
江阿圓傻嗬嗬的，還什麼都沒發覺，“豪奢”的取出裝著三十萬下品靈石的靈石袋子遞了過去。
馬正星看著標明小額的靈石袋子一愣。
靈石袋子和芥子囊不同，都會按照可裝靈石的最高數進行標識。
白色的靈石袋子，最高隻能裝三十萬。
橙色的是一百萬。
黑色的是一千萬。
中品和上品的靈石袋子，則是銀色和金色的。
江阿圓遞過來的，是白色的靈石袋子。
她自豪的道。
“聽說債務免至一半，便可以從黑藥榜撤下，我記得師父總共欠了貴宗三十萬下品靈石，這裡正是三十萬下品靈石，現在我們是不是能進回春堂看病了？”
她手裡還留了十二萬賣符陣石的靈石，怎麼算都夠接下來的花銷了！
馬正星抽著嘴角將靈石袋子接過，麵無表情的點清靈石，而後在茅山宗的欠條簿子後劃了一筆，這才道。
“恐怕不行。昨日貴宗的宗主茅一平剛從回春堂賒了一粒價值百萬的九品天丹，九品生機化骨丹。現在你們的債務沒有少，反而更多了。”
江阿圓：……？
東方竹：……！
馬正星擔心二人不清楚回春堂的規矩，貼心又殘忍的繼續解釋道。
“還有一件事恐怕二位還不知道。那就是你們提到的三十萬兩欠債，不過是茅山宗每月需要還清的最低分期額度。算上昨日的九品天丹，貴宗總共欠回春堂一千兩百二十萬下品靈石，每月三十萬，還需要還……”
接下來的話，江阿圓和東方竹都沒有心思在聽了。
二人神誌恍惚的出了回春堂，隻覺得明明是朔日正午，心裡卻冷如寒霜臘月。
江阿圓麵色蒼白，喃喃一句。
“早知道，就不來還錢了，還以為能讓師姐們風風光光進堂裡看病呢……”
這下可好，不僅沒有解決赤貧問題，還把三十萬肉包打狗扔進了回春堂，半點水花都沒濺起。
東方竹也臉色鐵青的歎了一句。
“是啊，怪不得師父探過師姐們的靈脈後說要等一兩年才能將養好，原來是因為沒錢看病！”
江阿圓委屈的眼眶都要紅了，她摸出自己另一個白色的靈石袋子。
“還好我在山上的時候靠賣符陣石賺了十幾萬下品靈石，六師兄，有沒有彆的辦法能請到醫修給師姐們看病？鬼市擒賽就要到了，難道真的讓師姐們看著咱們去？”
兩位師姐一直很期待能在鬼市擒賽上給茅山宗爭得名次，為了這個心願，她們這一整年都在四處趕魂，就為了能讓修為更進一步……
可眼下一個靈脈堵塞、一個靈脈斷裂，真用兩三年將養，哪裡來得及參加鬼市擒賽？
東方竹看著那個裝滿了靈石的白色袋子，似是終於放棄了什麼執念，猛地拉起江阿圓朝前衝去。
“誰說隻有回春堂能治病了！我知道還有個地方，也有神醫！”
作者有話要說：拯救茅山宗，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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