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燕星見五大聯宗的眾弟子過河拆橋的四處搜尋江阿圓的下落, 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在今日前,她還覺得,若有朝一日回春觀能躋身五大聯宗之一的藥毒聯宗會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值得她一直奮鬥, 可今日之後,這想法就變了。
五大聯宗的根,從鬼方城始就已經歪了!
她隻覺得心中一瞬冷出了冰,卻還有一股溫熱自胸膛處重新跳動起來。
既然這條命是江阿圓救下的, 那替她處理些後續, 也算有恩報恩了。
馬燕星看向身後的濤濤厲霧毒氣,還有身前一幫腦子不清明的聯宗弟子, 運足靈力大喝一聲。
“堂堂五大聯宗,竟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 汙蔑一個無辜散修嗎?真是可笑可恨!”
她的聲音不輕, 還特意裹著靈力四處傳播, 原本四下搜尋江阿圓的一眾弟子都眼帶不善的朝馬燕星盯了過來。
馬燕星才不怕他們。
她將手裡的縮影石取出,直接催動靈力在空中投射出方才發生的一幕幕情形。
從鬼方城取腐肌液拋棄弟子於不顧,到百年厲鬼侵襲風野河護陣,一幫人岌岌可危自顧不暇主動朝江阿圓伏低做小,緣由幾何,清清楚楚的放著。
季行舟臉色鐵青的從空中降下,一劍逼向馬燕星的要害。
“你和那個江阿圓是一夥兒的,也想用這等下作物威脅鬼方城嗎?”
馬燕星冷哼一聲,“季行舟,你身為日月器宗的大師兄,不給師兄弟做表率也就罷了,竟然還眼睜睜的冤枉無辜!這縮影石內的內容, 我已經在入陣時傳至宗門,眼下整個鬼市乃至周圍的回春堂分館都已經收到消息!是非曲直自有人評斷,你們妄想用一人之命保住鬼方城的臉麵,那也要看清這一人之後,還站著多少人!我回春觀上上下下,皆視江道友為救命恩人,絕不容許你們隨意詆毀!”
“對!”
“大師姐說得對!”
就在此時,一直戴著超級迷魂陣盤隱匿在五大聯宗身後的回春觀弟子們突然現出身形,紛紛過來站到了馬燕星身後,給她打氣。
雖然加起來也才十五個道修,真想隱瞞真相,直接痛下殺手便是,可季行舟剛有這念頭,就看身後五大聯宗的分宗弟子們正在因為馬燕星的話交頭接耳,話裡話外都在談論著江阿圓的事。
……
若隻有日月器宗的道修還好說,此刻五大聯宗的首宗宗門都在此處,他根本沒辦法控製住每一張嘴。
雖然的確使他們先和江阿圓開口服軟,購買符陣石,可江阿圓也的確坑了他們的錢,打了鬼方城的臉麵。
還有周真的器陣傳承一事……
這件事,絕不能算完!
季行舟眸中不悅之色幾番流轉,終是將虐殺的心思壓了下來,轉而抬手起令。
“都停下吧,既然有誤會未清,通緝令就先行收回!”
馬燕星深深的朝季行舟看了一眼,也將手中的縮影石收回,轉身帶著師弟師妹們離開。
走了好一會兒,馬正星才在她身後悄悄嘀咕一句。
“大師姐,原來你讓我們隨時時刻用縮影石記錄所經所遇,是為了在這種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馬燕星瞥他一眼,已經又恢複了那個外白內黑的師姐模樣。
“沒什麼!”馬正星擺正姿態,心內暗道。
他以為,師姐是為了留下交易的證據,以防有人狀告回春堂價高欺主呢……
*
另一邊,江阿圓獨自離開後風野河岸邊後就遁回了剛才魂修和戾煞毒霧僵持的地方,可此處的戾煞毒霧已經全消,就連對峙的魂修們也都不見了。
地上就隻有數隻來回遊蕩撕咬散魂的百年厲鬼,在行進間留下一道道難以愈合的腐蝕痕跡。
她飛出一道信訣想詢問魂修前輩的下落,可白光在原地飄飄蕩蕩,竟然連目標都沒尋到就直接消散於無。
這代表對方不在方圓百裡內,又或者,不想接收信訣。
江阿圓輕輕出了一口氣,直到此刻才確信心中所想。
魂修前輩,是真的走了。
她環顧四周,先尋了個山洞布下虛影接天陣打坐。
鬼方城浮空以後,方圓千裡之地都布滿了道修,想尋個僻靜處離魂頓悟都找不到,雖然周圍的百年厲鬼也很可怕,可總比那些爾虞我詐的道修要好躲的多。
她取出盛裝著腐肌液的器陣瓶子,準備先把老鐵鍛煉了。
老鐵立刻激動地飄到空中歡快搖擺,“主人,我有預感,等吸收完這一瓶子腐肌液,我絕對能化形成人!”
他邊說邊還晃悠出一片靈光繞在自己腳下,無比自豪和驕傲。
江阿圓偷笑了下,趕緊開始祭煉腐肌液。
腐肌液在靈火的淬煉下很快香味四散,卻被洞內的陣法完好的封閉起來。
她控製著度量,先在兩根鐵棍的各一端滴了一滴。
“滋滋滋……”
熟悉的腐蝕聲再度傳來,鐵棍表麵的紋路在這股淬煉的力量下活了一般四處遊走。
原本紫紅色的花紋變得紫重紅輕,那股紅色被一路遊躥,最終彙集成個奇怪的紋圈,縮在了兩根鐵棍底部。
江阿圓一直以為鐵棍上的紅色都是鐵鏽,沒想到腐肌液下,它並未如預料般被淬煉出去,反而似有靈智般自己選了個位置蹲在底部。
這讓她又想起了當初師父將鐵棍贈與她時說過的話。
說這兩根鐵棍是茅山宗某位大能前輩所用的法器,威力不凡……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