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124 月度進修2(1 / 2)

雲符天宗的符籙一道經傳千年, 有些習慣早已經根深蒂固。

年幼弟子刻出來符陣石,雖然效用可觀,放熱穩固, 持久力卻很差。

隻片刻後便因靈力耗儘而變成三塊廢石。

可江阿圓的三枚溫火符籙, 不僅有溫, 還有光, 在半空中緩緩放熱,經久不息, 竟比常見的溫火符籙要抗用數倍不止。

範書君眼毒,立刻便看出了本質區彆,眼帶激動地站起來,“薑道友的三枚符陣石, 竟然能做到靈力全然沒有潰散, 而且運靈的手法也極其簡潔, 雖然用的是下品符陣石,效用卻堪比上品了!怎麼做到的?”

那姓牧的弟子已經麵紅耳赤的坐回了位置。

原本帶有不服的其他弟子也都紛紛認真起來, 再沒了輕視之意。

江阿圓這才道,“諸位久居宗門,學的刻符手法都已經根深蒂固,可有想過宗門之術,其實有很多繁瑣步驟, 比如運靈時起手會頓停三分, 以作靜心,可若本就靜心, 又何須停頓?此其一。”

“控靈的手法亦然,我看到牧小友在運靈時為了一心三用合乎準確,還刻意攏出三團靈力以防止溫火符籙的靈跡出錯, 不過是一個溫火符籙,即便不容錯,難道諸位也會刻壞嗎?此其二。”

“最關鍵的是,收靈一刀。一枚符陣石,啟靈刻印便可見終刀,意思便是,從刻印開始的一瞬,便該看到結尾,分刻法的確是指一心三用,可它還有一層深意,便是一心三成,一心三簡,刻石之時,不留餘地,不留廢靈,點到即止,方為胸有成竹,此其三。”

她一邊講,一邊取出三枚新的符陣石,在上麵緩緩遊刻。

第一枚速度極快,第二枚速度極慢,第三枚隻刻了一刀邊收起,話音終時,三枚符陣石卻都齊齊成了。

這一手辯功,一手刀刻,真正的一心三用,立時便驚住了堂中所有人。

見大家徹底服氣,江阿圓又取出了三枚新的符陣石,“我剛才提到的點,看起來輕鬆,若想做成,卻沒那麼容易,接下來,我想請大家和我同刻三枚符陣石,分彆為低階的月光符,中階的清靈符,高階的衍陣符,若誰能與我速度相當,又能運靈持平,那麼便有資格直接學習刻印天道言靈符籙。若連這都做不到,那諸位還是多練練吧。”

她下馬威放完,便刷刷開始刻符陣石。

堂下十五人都被激起血性,也毫不相讓的開始分刻。

說也奇了,明明江阿圓是個手上一絲刻疤都沒有的人,卻次次都比他們刻的快,甚至每次都能做到靈不廢,意不停,手不頓,好似是個機器一般。

有弟子終於漸漸放慢速度,開始思考江阿圓先前講過的三點刻符手藝。

他們開始仔細觀察江阿圓的運靈手法,還有控靈習慣,慢慢模仿。

可要摒棄學了數十年的宗門刻符習慣的確不簡單,一眾弟子的速度堪稱蝸牛,直到兩個時辰後,天賦最好的範書君才終於以正常的速度同刻完三枚符陣石。

可即便如此,他周身的靈力也已經在此前的嘗試中全然耗儘。

而江阿圓的,麵不紅氣不喘,閒閒的動作還似初刻般迅疾瀟灑,起落不停。

在她身側,已經堆起小山樣的三堆月光符,清靈符,衍陣符……

時辰不早,今日該教的也差不多了,江阿圓留下練習作業,和吳淵告辭,打算去寶劍山各處轉轉,順便將踹了一路的靈石花上一花。

吳淵舍不得她走,可惜弟子們確實未成氣,正好吳天真也在山下處理瑣事,他便將一枚黑色令牌塞給江阿圓,讓她去尋吳天真當向導。

至於吳淵自己,被江阿圓露了一手,他也有些手癢,想和弟子們一起試試刻符陣石了……

*

夜幕下的寶劍山仍然燈火通明,從山門出來以後,下麵五條坊市的燈火便將整個山頭照的亮亮堂堂。

竟有些說不出的凡塵之感。

時戾已經和她恢複原樣,各自持立。

江阿圓久違能看到如此俗世景象,頗歎了一聲,“早前聽說寶劍山是道修聯宗的總部,以為會和鬼方城一樣,是一座冷氣森然的山都,沒想到會是這番模樣。”

她看著山腳的神色見喜,眸光帶亮,顯然很喜歡這山下城景。

時戾見狀,眸子卻暗了暗,“阿圓,原來你喜歡的是這樣的煙火之地。”

屍骨山常年遍布戾氣毒煞,滿山連燈火都難尋,他習以為常的地方,原來從未在江阿圓心裡占有一地。

其實又何止屍骨山?

即便他如今就跟在她身邊,她也總是默然不語,全然像是將他的存在忘掉一般。

時戾有些微微難受,卻在這時,江阿圓從芥子囊裡取出了凝魄陰靈玉,朝他晃了晃。

山下燈火通明,她手間的凝魄陰靈玉亦是放著銀藍色的流光,江阿圓的眼睛亮晶晶的,隻印出一人一花,“前輩,半月已到,咱們是不是該養一下魂了?”

按照當初的養魂約定,江阿圓,每隔半月便需要為時戾解封離魂頓悟兩個時辰。

難道她之所以這個時間下山,就是為了找機會離魂頓悟嗎?

時戾眼中潤出一抹柔軟之意,聲音都輕了兩分。

“是到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