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釀?”靜虛有些猶豫,很顯然,她對這個東西並不了解。
顧伽羅用力點點頭,輕聲道:“沒錯,就是果釀。鐵檻庵四麵環山,果樹漫山遍野,如今恰是盛夏時分,各色野果子也都成熟了。”
顧伽羅聲音沙啞、低沉,慢慢說來,竟有幾分蠱惑的感覺,“櫻桃,祛風、解讀、益脾氣,令人好顏色,製成櫻桃釀,女子喝了,能益氣養顏;”
“荔枝釀,養血益肝、延年益壽、美容健體;”
“葡萄釀,安神助眠、養顏養生……”
“蘋果釀,舒筋活血……”
“還有多種果子釀製而成的白果釀,更是營養豐富、美容滋補,對女子的效用最為突出。”
顧伽羅掰著手指,一口氣說了七八種果酒,並一一列舉了每種果酒的好處。當然,鐵檻庵到底是庵堂,屬於佛門聖地,顧伽羅刻意規避了‘酒’這個字。
‘酒’與‘釀’一字之差,意思相同,硬要說兩者有什麼不同,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跟‘偷’與‘竊’的區彆一樣。
靜虛不笨,乍聽到‘果釀’這個詞兒的時候,因為不明白是個什麼東西,也就沒有太大的反應。但聽完顧伽羅的解釋後,她猛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果酒?你、你竟然讓庵裡的尼姑們去釀酒?”
靜虛閉上眼睛,連連念佛:“阿彌陀佛,罪過,真是罪過!”
靜虛倒不是真的害怕破戒,而是擔心她真的聽了顧大奶奶的建議去做什麼果釀,將來會引來麻煩。她的要求很簡單,錢,她要,但麻煩,卻絕對不能有。
顧伽羅掃了靜虛一眼,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心裡冷笑,臉上卻義正詞嚴的說道:“不,不是果酒,而是果釀,說得再確切些,是用果子製成的一種湯汁。不是‘酒’,人吃了也不會大醉,更不會露出什麼醜態。”
“果子製成的湯汁?果汁?”靜虛抓住了重點,隻要不是‘酒’,不跟‘戒律’相衝,她就不擔心。
“……師太好學問,果汁這個名字極好!”顧伽羅違心的讚了一句,然後道,“而且此物可以滋養身體,全完可以當做一種藥膳來服用。所以,跟世間那汙濁、害人的酒水不是一回事。就是師太,白日裡疲乏了,睡前喝一盞‘果汁’,便能有個好睡眠呢。常年服用的,還能延年益壽、養顏健體……那些水酒可有這些功效?”
靜虛師太搖搖頭,方才那冷凝的表情已經開始鬆動,眼中更是泛著熱切的光芒。
顧伽羅知她已經上心了,又加了一把火,“師太若是還不放心,但可去尋個通曉藥理的人問問,看我有沒有說謊。另外,除了山間的果子,庵裡種著的荼蘼花可以‘成釀’,還有荼蘼果——”
說到這裡,顧伽羅頓了下,似是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描補:“當然,荼蘼入釀便是荼蘼酒了,咱們庵堂不宜釀製,但可以將荼蘼花、荼蘼果賣給京城的酒坊。來年便是大比一年,全天下的士子雲集京城,師太再給那酒坊支個招,讓他們效仿一下古人的雅事,似宋時的文人那般‘荼蘼架下飲荼蘼’,也來個‘飛英會’,又雅致又有趣,想必那些士子定會爭相響應……”
顧伽羅嘴裡說著讓師太尋酒坊合作,其實她知道,似鐵檻庵這樣的庵堂,有靜虛這樣的庵主,又有內務府這樣的靠山,鐵檻庵在世俗間,定然有自己的產業。畢竟庵裡有這麼多出身名門的‘女囚’,靜虛絕不會放過壓榨她們的機會。
抄經、刺繡,再不濟打個絡子也能換錢呀。
果然,顧伽羅每說一句話,靜虛的眼中就閃過一道亮光,當顧伽羅說完後,靜虛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仿佛眼前出現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康莊大道,她隻需抬抬手,那金燦燦的金子便能飛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