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會。以後有她受的。”
喜兒一時沒聽懂:“為啥這樣說?”
“老二老三用得著她的時候娘親娘親的喊,用不著她她就是個老東西。以後不能動了沒人伺候她。”
喜兒不這樣認為:“我爹說姐夫心善。”
二郎閉嘴。
怎麼忘了姐夫再恨他娘也不可能看著曹氏身上生蛆。
“相公,沒想到吧?我有個好主意。”
二郎裝聾。
“我不告訴你!”
二郎真真無語了。
鐘子孟見喜兒一臉喜色:“說啥這麼高興?”順手打開大門。
喜兒:“姐夫,我告訴你。”方才說的話大概說一遍,她就迫不及待地說:“給老太婆買個厲害的婆子。老太婆罵人,就叫婆子掌嘴。敢打人就叫婆子卸掉她的胳膊。姐夫,我聰明吧?”
老娘賴上他,鐘子孟真愁過她老了怎麼辦。鐘子孟仔細想想,他家前後沒鄰居,老娘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老二敢替老娘叫屈,正好把老娘還給他和老三。
“好主意。喜兒越發聰慧。”
喜兒點頭:“那是。相公,服不服?”
沈二郎心悅誠服,果然對付無恥之徒隻能比她更無恥。
“又曬稻穀啊?”喜兒扶著二郎下來,看到空地上有稻穀。
鐘子孟:“過幾日育苗。”
“姐夫,咱家有沒有,有沒有那個紫雲英啊?”
秦嶺有紫雲英,沈二郎春遊時經常看到:“你想種花?”
“乾嘛種花?花那麼小。”喜兒搖頭:“我喜歡牡丹薔薇。”
沈伊人跟閨女找半天才找到幾個剛剛露頭的筍,她出來剝筍:“喜兒品味不錯。改日姐姐就去城裡買幾株牡丹薔薇,薔薇挨著牆根種,防賊。牡丹就種雞窩茅房旁邊空地上。”
“不是的。”喜兒急得大聲說:“紫雲英肥田啊。現在撒下去,插秧前犁土裡,莊稼長得好,水裡有草還可以養魚。”
傻妞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鐘子孟和沈伊人麵麵相覷。認為喜兒大智若愚的沈二郎稍稍有點意外:“喜兒,聽誰說的?”
“忘了。跟我爹去縣裡聽說的。我爹罵我傻丫頭胡鬨。他才是個大傻子。”
二郎:“有沒有可能你爹沒錢買紫雲英種子,也沒錢買魚苗?”
喜兒睜大眼睛看著他,是這樣嗎。
鐘子孟和沈伊人被二郎的話吸引過去:“你信?”
二郎:“你的小豬崽死了?”
哪跟哪兒啊。鐘子孟把這句話咽回去:“聽喜兒的。天色還早,我去縣裡藥鋪問問。喜兒,跟你姐說咋養魚。”
喜兒一時愣住,沒想到沈二郎的話這麼有用。
其實鐘子孟相信喜兒乃有福之人,其次比他見多識廣的二郎都願意相信喜兒,他怎能不信。何況他的房屋錢財都是二郎給的。沒乾成就當給二郎買藥了。
小薇聽到動靜出來,見狀張口結舌:“娘,爹——”轉向他舅,“還真信?”
喜兒:“我從不騙人。”
沈二郎心說,也得你會騙人。
果不其然,這句話把小薇噎得有口難言。
沈伊人見相公說風就是雨,倍感荒謬。可是喜兒確實沒必要騙他們:“相公,先買一畝地的。”
“總共三畝水田,三畝地沒幾個錢。”鐘子孟分家就得這些水田。屋後六畝麥地是他跟沈伊人這些年一點點收拾的。以前地裡全是石頭,犁不能下地,得一鐵鍬一鐵鍬的刨。
沈二郎:“喜兒會養魚嗎?”
喜兒隻在書上看過。可是誰叫全家就她會呢。喜兒很是自信地點頭:“一畝地養兩三千條。”其實五六千,“草魚和鯉魚。姐姐,我想吃蝦。”
沈伊人好笑,真是一刻也不忘記吃:“改日我領你去河邊看看能不能網到小蝦。”
小薇頓時覺著她爹娘和舅舅都瘋了,陪傻舅母胡鬨:“娘,咱家水田一年兩熟。三月插秧,六月收割,幾個月能養啥?”
沈伊人恍然大悟。
喜兒無奈地瞥一眼外甥女:“有為是小傻子,你是大傻子。不會擱地頭挖個大坑把魚攆裡頭啊?”
小薇不想承認,聽聞此話不禁懷疑自己,我是個傻子?
小有為氣得大吼:“我沒招惹你們任何人!”
喜兒叫沈二郎靠牆,她去屋裡搬椅子。
鐘有為跟過去:“舅母,我知道你聽見了。”
喜兒出來:“你讓開我就說我聽見了。”
小薇突然想到一點:“舅母,魚養稻田裡不夠二叔和三叔偷的。”
“誰偷我的魚我打斷誰的腿。”喜兒並不擔心魚被偷。鐘子孟是清河村風向標,他今兒買紫雲英種子撒地裡,明兒就得有人跟風。
鐘老二和鐘老三愛占便宜但不傻。嘴上嗤之以鼻,看到田埂加寬加高,他倆也會不錯眼地盯著偷師。何況偷魚一定會留下淤泥痕跡,屆時一抓一個準。
喜兒正愁沒理由逮住兩家打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