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貧困戶多,此言一出,出來十幾口人,全是麵黃肌瘦的男子,一個個跟餓狼似的,能把曹氏就地拆了吃了。曹氏嚇得後退,輕輕扯一下兩邊兩個兒子。
村正老神在在開口道:“基於同意的占多數,不同意的占少數,不同意的舉手。”
沒人敢舉手。
村正找出早已準備好的字據:“都過來,按手印。要是鐘老大的果林被燒,果樹被毀,一旦被我查出是人為的,這個錢你們怎麼拿的怎麼還回來。”
八成村民都沒意見,看也不看就按手印,隻因都知道這話不是對他們說的。
曹氏恨不得撕了鐘子孟。
鐘子孟沒想到這點,是村正為了成為安陽
縣第一村正幫他加上去的。
沈伊人收下全村同意書,村正就令村民報每家多少人,鐘子孟回屋拿錢。等鐘子孟出來,村正兒子也算清楚了。餘下兩文錢充公,留以後修橋或給村裡沒兒沒女沒有兄弟姊妹的老人修房。
錢到手鄉鄰鄉親都麵露喜色。
得知村正和鐘子孟去縣裡報備,家貧的人跟他們去縣裡給孩子細糧。
甫一出村,跟著他們的村民就問:“有為他爹,你說的稻田養魚能行嗎?能行的話我改日編幾個竹籃去河邊抓小魚。你教我養魚,我抓的魚苗分你一半。”
鐘子孟昨日又問過喜兒此事,喜兒向他保證鄭喜兒從不騙人。
“這事不急。秧苗下地七八日再放魚也不遲。要想魚長得大長得快,一畝地一兩百條就差不多了。”沈二郎起初聽說幾千條魚沒在意,因為他不會種地。閒著無事胡思亂想他覺著不可能。喜兒沒種過稻養過魚,隻在書上看過,出去旅遊的時候見過,聽說過幾句。當沈二郎問她幾千條魚拿什麼養,喜兒被問住。
昨兒鐘子孟問喜兒啥時候買魚苗,沈二郎趁機提醒姐夫把喜兒說的話去掉一個零。鐘子孟疑惑不解,沈二郎不好說傻丫頭隻想著吃魚,沒考慮過水稻產量。他說多了大喘氣,也沒精力一點點解釋,半真半假表示喜兒想吃炸小魚,她說的幾千條是指巴掌大的小魚。
鐘子孟很是無語,但一點也不意外。喜兒真真事事有條理也不至於拖到十八歲還沒定親,拖成十裡八村人人皆知的傻姑。
村正:“你打算養多少條?”
“一百條。太多我擔心魚跳起來吃稻穀。”經沈二郎提醒,鐘子孟想到鯉魚會跳,“還得多紮幾個稻草人。”
村正也打算養百十條試試:“那片荒地咋整?”
鐘子孟決定把賣家具的錢拿出來。若非喜兒跟他們去梁家,那些家具就便宜梁秀才了。這筆錢也算意外之財。“請村裡人挖溝挖坑。”種果樹的時候可以自己種,“還得麻煩村正幫我找幾個會挖坑種樹的。”
育苗期間家裡女子就可以照看,整個三月男子都無事可做。跟在鐘子孟和村正身後的村民立刻表示他們幫朝廷挖過溝修過園子。
鐘子孟也乾過,十多年前楊廣活著的時候:“工錢不能跟城裡比。我家有些餘錢,可我小舅子月月吃藥,有為還小,小薇又回來了,家裡多個喜兒,得省著點用了。”
村正心說,所以你又是種果樹又是養魚嗎。
“彆的村請人乾活給多少你給多少。”村正回頭看一下村民。那幾位村民連連點頭表示可以。
鐘子孟讀過幾年書,但他自認為不如小舅子博學多才,他也希望沈二郎有事可做,不要一天到晚等死,到家就叫小舅子幫他算工錢。
喜兒前世就懶得管賬,權當不懂,跟有為踢毽子。
沈伊人見她往菜地裡踢,頂好的脾氣被她氣得大聲喊:“過來幫我剝筍!”
“怎麼吃啊?”
沈伊人瞪她:“一天到晚想著吃
。下午跟我上山找筍,我曬筍乾。昨兒露頭的今兒都長一人高了。再不砍過幾日就沒了。()”
快到清明了,山上不止有筍吧。喜兒前世雖是北方人,但她去南方玩過,也在網上看過南方春日生機盎然,不像北方,今兒脫掉秋衣秋褲,明兒就得換短袖,春天短的隻能看到個尾巴。
姐姐,山上還有什麼好吃的?⊕[(()”
沈伊人見喜兒一聲不吭,以為她想法設法躲懶,聞言很是無語:“你想找什麼是你的事,我隻管挖筍。”
喜兒也是有脾氣的,衝她哼一聲:“我找相公去,相公什麼都懂。”
沈伊人心說,她弟確實提筆能寫詩,上馬能打仗。可要問他山上有什麼,還不如問有為。
果然,沈二郎被問住:“你上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哦。”裝傻又不是真傻,喜兒想到地廣人稀的古代野雞遍地走,野豬比狗多,“相公,野雞好吃嗎?”
沈二郎擔心她到山上亂跑遇到危險:“肉沒有公雞多,湯沒有母雞鮮。”
喜兒點點頭,看來他吃過,比豬肉好吃。否則二郎可以說肉柴湯腥。
為了泛青的小麥不被野雞禍禍,為了她即將種下去的果樹不被野雞啄禿,她有義務弄幾隻野雞。真不是她饞。
喜兒去東偏房找工具。
東偏房一間堆滿了鐘子孟和沈伊人存的木材和木柴,一間是各種工具。喜兒找到竹竿綁的小網,看起來像抓知了用的。找到一個背簍。喜兒又找一把鐮刀——齊活。
沈伊人見她一手網兜鐮刀一手拎著背簍朝她走來,不禁歎氣,她不能消停會兒嗎。
“喜兒,一會找二郎,一會找工具,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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