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池心說,一個醋老西一個錦西,這兩口子的口音還真挺配。
江小池沒事與夫妻倆話家常,這才知道這陳醋的來曆。
男人老家陝西,在錦西當兵遇到現在的妻子,愛情開花結果,也就順便把根紮在這裡。
現在經濟搞活,小兩口會麵點手藝,這才離開錦西到這個縣城來,一住就是十年光景。
平時倆人包混沌烙餡餅,攤子不大,城裡工人多,在吃食方麵舍得花錢,小日子支撐的倒也紅火。用男人的話說,那就是“球心不操。”
男人懷念家鄉的老陳醋的味道,但礙於物流不發達,便憑著記憶的方子,自己開始瞎搗鼓。
男人愛專研,一來二去的,陳醋的味道就滿滿正宗起來。
夫妻倆每次釀的陳醋多,有在鋪子裡吃飯的,倆人就送碟陳醋蘿卜皮啊,陳醋花生米,或者陳醋泡的小菠菜。
總之,什麼蔬菜時令,他們泡啥,還有不少因為愛吃小菜特意過來吃混沌和餡餅的。
妻子是家裡獨女,如今父母如今年邁,夫妻倆籌劃等把城裡的房子賣了就會錦西老家,一門心思伺候老兩口。
可講到回家,夫妻倆的愁事就來了,十幾年打下的根基都在這裡,若回老家新起爐灶還有點惆悵。
江小池吃東西已經變得賊快賊快的了,不一會的功夫——八張餡餅下了肚,又喝了兩碗餛飩湯溜溜縫。
老板望著空盤子熱心道:“丫頭,一會那幾人還來不,還用不用給你烙幾張?”
江小池笑了笑:“我對象小心眼那是故意的,怕我跟彆人坐一桌故意說的。”
老板:“小夥子的小心眼就對了,娶上你這好看的媳婦不得終貴一點啊。”
夫妻倆是小市場老買賣人,老住戶大都認識。
這時過來一個挎著籃子的大媽,遠遠的過來,一看就是老主顧。
“柱子媽呀,鄉下親戚過來給送了山裡采的榛子,我牙口不好吃不動,都給你家柱子送來。孩子小,沒事給孩子打打牙。”
柱子媽開口:“大媽,這哪還意思,咋還拿過來這麼多啊?”
大媽:“多啥!常年吃你家陳醋,沒事泡點花生米泡點洋蔥,跟靈丹妙藥似的,腦袋想事都覺得輕鬆。”
江小池一聽,這大媽說的還這沒錯,常年吃陳醋確實有軟化血管的功效。
柱子媽:“瞧大媽說的,都不值錢的玩仍,等臨走前我再讓柱子給您送一桶去。”
大媽聽這話:“啥時候走啊,日子定沒?”
柱子媽:“就是房子不好賣……這以後啊……”
柱子媽說著話,眼睛就有些泛酸,大媽心裡也覺得滋味不好受:“大媽腿腳不好了,怕是不能去錦西看你們,你們倆口子要是啥時候過來啊,就去大媽家裡坐坐。
老主顧相處這麼多年,一聽說你們倆口子要走了,心裡咋這不是滋味呢。”
錦西離這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但對這個交通不便,信息不發達的時代,這一彆再相見確實很難。
倆人又嘮了一會,大媽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柱子媽見江小池一直往這邊望,有點不好意思:“丫頭見笑啦,處了這麼多年,這一說要走啊,都有點舍不得。”
江小池夾粒花生米送入口:“大姐,你和大哥就沒想過把做陳醋往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