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揮刀拍飛兩支箭,另有一箭擦著他頭皮而過,一支箭射進他的肩膀,還有一支箭擦傷了馬腿。
距離太遠,不易瞄準。其餘箭矢,全部射歪。
土匪們慌張之下,第二箭搭了好半天才上弦。有的不待瞄準,匆匆射出便跑;有的轉身而逃,連射箭都忘了。
此時王淵離他們有二十多步呢,而且還是上坡,馬速越來越慢。如果坡上土匪能夠沉著應對,進行第二輪齊射,輕輕鬆鬆就能把王淵射成刺蝟,可他們士氣大跌竟然選擇逃命。
這也足見王淵有多莽,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若坡上之匪不逃,他不死也得殘,玩的就是刺激!
那些下坡綁人的土匪,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隻知道莫名其妙打起來了。他們也管不了那麼許多,提刀就朝腳夫、生員們砍去,不過中間隔著驢馬貨物,一時半會兒也不怎麼方便殺人。
“張二麻子死了,都給我殺!”
由於道路狹窄,秦把頭暫時無法救援後方,隻能帶著前麵的腳夫齊聲大喊。
官道上的土匪頓時慌亂起來,而腳夫和生員則士氣大振。有武器的直接開始反殺,沒武器的就舍身撲向土匪,越榛、鄒木以及書童也在提刀殺敵。
王淵確定坡上土匪已經逃散,這才勒馬順坡而下。
官道上已經殺成一團,而且沒有縱馬的空間。王淵隻能跳下馬來,提刀衝下去,邊衝邊喊:“賊寇敗了,降者免死!”
幾個不敢殺敵的生員,貓著腰在人堆、驢馬和貨物間亂竄。他們沒有膽子,卻還有腦子,邊逃邊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其他人受到提醒,也跟著大喊起來。
道中土匪愈發慌亂,可他們根本沒地方逃。這是一個穀地,兩邊都是山坡,非常方便土匪打劫,卻不方便土匪們逃命。
當即就有幾個土匪跪下求饒。
還有些土匪轉身衝上北坡,正好跟王淵撞個正著。一個土匪剛剛舉刀,王淵衝鋒而下,腳步未停,直接將這人腦袋砍飛。
鮮血噴泉不是鬨著玩的,那場麵太壯闊了,當即把旁邊的土匪嚇得腿軟。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又有幾個土匪跪地求饒。
王淵渾身浴血,肩上還插著一支箭,宛若殺神降世。他一腳踹翻跪在麵前的土匪,繼續大喊道:“黑山王二在此,降者免死!”
一個土匪本來舉刀衝向王淵,見狀直接扔掉兵器,當場趴跪投降。
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前後耗時不到五分鐘。
兩個腳夫被土匪殺死,七個腳夫被土匪砍傷,還有一個腳夫被倒下的馬匹貨物壓傷。
生員和書童們都很機靈,一個都沒死,隻傷了幾個。
李應的手臂被砍了一刀,但隻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他走過來問:“這些土匪,押去平夷衛,還是平夷所?”
平夷衛在雲南,平夷所在貴州,此地處於雲貴交界。
秦把頭正在帶領腳夫捆綁土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非常恭敬地問王淵:“王二哥,你來拿主意。”
這聲“王二哥”屬於敬稱,眾人早已被王淵所折服。
“押去平夷衛吧。”王淵想了想說。
按理說,他們都是貴州人,應該把土匪押去貴州的平夷千戶所。
但他們剛剛從平夷所過來,知道那地方沒啥用處。本來就隻有一個千戶所,十年前被叛軍攻破,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軍戶連帶家屬也隻有幾百人,能打仗的隻有十多個——如此軍力,遇到土匪隻能選擇逃跑。
李應又帶頭去割首級,重傷未死的便補上一刀,他們可不會救治土匪。
彆看有些生員不敢接戰,可他們也見慣了血腥,此刻也跟著李應一起補刀砍腦袋。
隊伍繼續前進,多了十幾個首級,還有被押著的十多個活土匪。
行進不到一刻鐘,突然有土匪從坡上衝下來,眾人紛紛拔刀相向。但也沒有立即動手,因為這土匪太奇怪了,年齡不大,又孤身一人,居然敢主動現身。
“不要殺我!”
土匪雙手高高舉起,腰刀並未出鞘,竟是個十多歲的健壯少年。
王淵也沒搞明白情況,問道:“你要自首投官?”
少年土匪奔至王淵跟前,突然跪倒在地,目光狂熱的望著他:“秀才哥哥勇猛威風,小人打心裡佩服,甘願為奴為仆,終身侍奉左右!哥哥若是關二爺,小人就是周倉,願為哥哥牽馬墜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