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哈哈大笑:“誤會,都是誤會,我隻是請那位倉使去喝兩杯,今天下午就派人送他回家。”
黃珂的職務可是財神爺,不到萬不得已,得罪這種人乾嘛?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黃珂還真不好當場翻臉,現在一肚子氣發不出來,冷著臉說:“能解開誤會就好。”
王淵笑著拉家常:“聽黃侍郎的口音,似乎是四川人?”
黃珂說:“遂寧人。”
“哎呀,”王淵大驚小怪道,“那可真是巧了,晚輩的道試座師也是遂寧人!川貴一家親,說起來啊,我跟黃侍郎也算同鄉。”
見鬼的川貴一家親,明代可沒有這種說法。
黃珂也不想跟皇帝的寵臣鬨矛盾,順著接話道:“不知王學士的道試座師是哪位高才?”
王淵說道:“剛剛升任貴州右參政的席公諱書。”
黃珂終於露出笑容:“原來是席文同,我與他父親是幼時同窗。”
遂寧那個小地方,有黃、席、呂三大書香世家,互相之間沒什麼矛盾,反而經常通婚結為親家。
黃珂與席書嚴格來說算是親戚,王淵作為席書的學生,也能勉強攀一層關係,隻不過矮了黃珂兩輩兒。
王淵刻意化解矛盾,黃珂也顧忌王淵的寵臣身份,居然順著這層關係,很快就相處融洽起來。
“擺酒!”黃珂喊道。
這位先生酒量很差,但家裡來客必設酒宴,每次都把自己喝得大醉。
閨房之中。
丫鬟小跑著進去,黃峨連忙問道:“他們沒有吵起來吧?”
“正喝酒說笑呢。”丫鬟笑道。
黃峨感到頗為驚訝,追問道:“王二郎不是穿著甲胄上門的嗎?”
丫鬟回答說:“已經脫掉了,兵器也扔在旁邊。”
黃峨又問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丫鬟搖頭道:“我沒敢靠得太近,聽不清楚。要不,婢子再去打探打探?”
“不用了,他們沒吵起來就好。”黃峨麵帶笑意,說著突然笑出聲來。
丫鬟也跟著發笑,討趣道:“小姐,王二郎比凱旋時候白淨了許多呢。”
黃峨說:“他肯定是打仗曬黑的,冬天沒有那麼大太陽,自然要白淨許多。”
丫鬟說:“其實,黑一點也好看,穿著鐵甲特彆威風。”
“他不穿鐵甲也很威風。”黃峨說。
“嘻嘻,小姐不知羞,在閨房裡評說男兒家。”丫鬟取笑道。
黃峨頓時霞飛雙頰,作勢撲過去:“不許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哎呀,惱羞成怒,被說中心事了。”丫鬟笑著逃跑。
主仆二人一陣打鬨,不片刻便來到花園。黃峨抬腳踩上秋千,丫鬟推著她高高蕩起,園子裡充滿了少女的歡笑。
王淵才喝到微醉,黃珂已經趴桌上,怎麼呼喊也叫不醒。
無奈之下,王淵隻能告辭,讓仆人將黃珂扶去休息。
直至傍晚時分,黃珂終於醒來,黃峨說道:“爹爹,你今日似乎與王二郎聊得投契。”
“這小子酒量很好!”黃珂說。
黃峨心想:跟你比起來,誰的酒量都好得很。
黃峨旁敲側擊:“爹爹覺得王二郎為人如何?”
黃珂想了想說:“奸猾至極,城府深厚。加之年齡尚幼,且得陛下賞識,今後必然位極人臣!”
“真的?”黃峨愈發歡喜。
黃珂瞧了女兒一眼,告誡道:“此人心思莫測,奸詐異常,恐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