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結束,又趕緊坐船去北京,因為時間太急迫了,廣西、雲南的武舉人稍微耽擱,估計就要錯過這次武舉會試。
俞大猷家裡不富裕,福建都司給的路費也少,他來到北京之後,隻能租住城外的民房。
略作安頓,俞大猷便前往城南物理學院,想要領略王二郎弟子們的風采。
作為一個軍戶出身的超級軍迷,俞大猷當然有崇拜的偶像,那便是驍勇無雙的王狀元!
而且,趙本學精研易經術數,對數學自然非常在行。王淵的新算學傳到福建之後,趙本學立即研究采用,順便再傳給了弟子俞大猷。
趙本學曾對俞大猷說:“王侍郎百戰百勝,又創新算學,必然精通術數。兵法通術法,可惜不能當麵討教,此為人生一大憾事也。”
剛走進物理學院,俞大猷就看到方獻夫正在講學。
仔細聽了片刻,俞大猷非常不爽。因為方獻夫的心學理論,處處拿朱熹開刀,俞大猷又是蔡清的再傳弟子,而蔡清可是朱熹的忠實推崇者。
其實吧,蔡清屬於理學修正派。
朱熹說,先有理後有氣。蔡清則說,先有氣後有理。
明代心學先驅陳白沙四處講學時,蔡清也在到處講學。也即,在王陽明幼年時期,大明的思想運動就開始了,誕生了以陳白沙為代表的白沙心學,也誕生了蔡清這樣的理學修正派。
俞大猷還想繼續往裡走,卻被學生攔下:“請出示路引並登記。”
“還要路引?”俞大猷驚訝道。
那學生解釋說:“自蒸汽機問世之後,物理學院就經常有閒雜之人窺探。他們總覺得書院內藏秘法,遣宵小前來盜竊,把許多實驗室搞得一團糟。因此,除了外麵的大講堂,再想進去就得出示路引。”
俞大猷問:“蒸汽機是何物?”
那學生說道:“一項大發明,可用煤炭驅動機器織布,大明新錢也是用蒸汽機鑄造的。師兄們還在研發船載蒸汽機,或許有朝一日,水上大船也能用煤炭驅動,無風而日行萬裡。”
俞大猷驚道:“竟有如此神物!”
那學生笑道:“物理之極處無不到也,吾心之所知無不儘也。此為朱子聖言,我物理學派從之,以探尋萬物大道為己任,世間萬物皆可為我所用也。”
“壯哉!”俞大猷雖然不知啥叫物理大道,但聽起來似乎很牛逼的樣子。
拿出自己的路引文書,又在門口登記,俞大猷便走進內院,還被叮囑不得隨意亂闖實驗室。
裡麵共六間教室,學生來源有三:一是拜入物理學派的傳統士子;二是杭州和天津工商學院的進修者;三是直接拜入學院讀書的京城孩童。
杭州工商學院的三人組,如今有兩個都在物理學院進修。
出身樂戶的方靈犀,已經是物理學派高材生。江陰徐家的徐治,靠關係被送入物理學院。至於大內義隆,已經返回日本,跟著父親為爭奪銅礦而打仗。
“諸位同學,在下修習物理之道已有十三載,剛剛接到家書,家父不幸病故,就此返回朝鮮奔喪,”柳湄抱拳道,“告辭!”
諸多同學紛紛安慰,簇擁著柳湄送他離去。
俞大猷逮著個學生,驚訝道:“你們書院還有朝鮮弟子?”
這個學生自豪道:“那是柳湄柳師兄,他以前是朝鮮國的戶曹參判,相當於大明的戶部侍郎。柳師兄出使大明的時候,領略到我派物理大道,立即決定留下來拜師。如今,他精研物理之道十三年,早已是我派的大學者。”
俞大猷暗暗咋舌,朝鮮的戶部侍郎,居然為了學習物理大道在中國待了十三年。
俞大猷跑去參觀教室,他站在教室外邊,聽著裡邊講課。有些能聽懂,有些卻如聞天書,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鬼東西。
接著又去參觀實驗室,裡麵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一大堆。
“哈哈,我看到了,那些小蟲子果真在動!酵母竟是無數活物!”一個學生對著顯微鏡大喊。
“真的,讓我看看!”
“太不可思議了!”
“再試試觀察其他東西。”
“……”
就在前幾天,工匠終於用玻璃,打磨出三百倍的顯微鏡片。在低倍數顯微鏡下,隻能看到小顆粒的酵母,立即在這台新顯微鏡下遊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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