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路過社恐帝王);
柯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他得做點什麼,沒有其他人能幫他。就算阿笠博士他們看到了他的消息趕來,也無濟於事。
“哈——大哥哥你在說什麼呢?”他乾笑一聲,試圖徹底裝成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
可惜他麵對的是根本不知道良心為何物的迪亞波羅,後者可從不覺得孩子應當有什麼特權,也不可能具有不應存在的同情心。
——在替身使者的世界裡,大多時候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替身的存在形式千奇百怪,比如dio的下屬死神十三,在空條承太郎的埃及之旅時本體隻是個智力超群的小嬰兒,能夠將人拖入夢境殺死的替身卻過分強大。
落在柯南肩膀上的手並未動搖分毫,小男孩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偽裝也行不通。他不會知道,就算他能夠成功偽裝,如果他看見的是迪亞波羅的真麵目,像現在就早已經是一具屍體。
人類的記憶充滿不確定性,就算一個年幼的孩子現在不會知道他所知的情報代表著什麼,也有可能在未來回想起來。迪亞波羅最厭惡這樣的不確定性,寧可將一切威脅都掐滅在源頭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柯南並沒有看到迪亞波羅的真麵目,從武力值上也遠遠夠不上能讓迪亞波羅忌憚的地步。
而暫且留下他,對迪亞波羅接下來試探安室透的計劃有所幫助。
可柯南是完全不知道這一點的,在迫近的死亡的威脅下,他驚出一身冷汗。好在挾製住他的並不是手/槍槍口,並不了解迪亞波羅預知能力的柯南想,對方的“輕視”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他猛然抬手,手表向後射出一枚麻醉針。這是足以讓一名成年男性暈過去的針劑。
可迪亞波羅輕易就側頭躲過了那枚針頭。在墓誌銘的視覺下,一切未來的陷阱與偷襲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
他已經確認了這個小孩有威脅,並不像對方試圖拙劣地偽裝的那樣,隻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
糟了。柯南能感覺到冷汗從眉梢滑下。最壞的情況——他已經暴露了自己並非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沒能擊暈敵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一道男聲打斷了柯南近乎慌亂的思路。現在來的人無論是誰,都可能會陷入危險!柯南忍不住想要回頭看那人是誰。他現在讓對方逃走還來得及嗎?
迪亞波羅並未過度限製柯南的動作,於是他輕易看見了來人的金發,還有那張十分熟悉、卻足以令他血管中的血液都結成冰的臉。
“波本。”迪亞波羅向他打招呼,“恰好路過,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可疑人物。”
完了。柯南心中對安室透的懷疑才剛剛被確認,就再次撞見了這個身份暴露的組織成員。要滅他口的人一瞬就從一人變成了兩人。
壓在他肩上的力道沒有分毫變化,從對方不變的語氣中也很難聽出什麼情緒起伏。柯南很難注意到迪亞波羅其實在心中提高了戒備的等級。
“鬼鬼祟祟?”波本重複道,“這個小孩?”
他語氣中完美地展現出一個人聽說一個小學生行為可疑時,應當表現出的懷疑和不敢置信。
他放棄了平時在波洛咖啡廳打工時用以偽裝的友善語氣。或者說他在看到迪亞波羅的那一瞬,就已經完成了對波本這個偽裝身份的切換——已經在心中懷疑他是**臥底的迪亞波羅想。
以柯南的角度,難以看清迪亞波羅抬起的另一隻手裡是什麼。他本能地以為那是槍,卻絕不可能想道,這種時候迪亞波羅居然還沒丟掉手裡的咖啡,現在隻是端著那個紙杯而已。
因此安室透眼前的景象還要更古怪些。白衣男人單手鉗製著看起來不過小學生年級的男孩,另一手端著一杯熱氣未散的咖啡,平靜地站在小巷裡看向他。
“你在懷疑我?”迪亞波羅理所當然地反問。
——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自由傭兵。哪怕是刀口舔血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具有這種慣常居高臨下的態度,好像質疑他的決定就是最根本的錯誤。
“當然不,隻是這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國小生能知道些什麼?”安室透開始快速思考。就算他不認識柯南,他也不可能放任迪亞波羅殺死一個孩子。
迪亞波羅看向一旁,安室透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地麵上銀色反光的針頭。完了,安室透想。他不知道柯南怎麼會用這種難以解釋的武器,可這讓他把人從迪亞波羅手中救出來增加了許多難度。
這兩人之間關係似乎並不和睦,在組織中的地位卻大概是對等的。這個他們早就懷疑是組織成員的白衣男人也是一名代號成員!
“就算不是,處理掉就好。沒必要冒險——你說呢,波本?”
安室透知道他如果再不出言反對,迪亞波羅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如果他失蹤了會很麻煩,”他答道,“說不定還會牽扯到我的假身份。”
“是嗎?我還以為放他回去會有更多麻煩。”迪亞波羅道。
他現在微微側過身去看著安室透,後者在他眼裡顯然是更大的威脅。而這給了柯南掙脫的契機。
柯南抓住機會,再次向迪亞波羅射出幾枚麻醉針——他不知道迪亞波羅是不是出於輕視,才沒有在剛才的事件之後收繳他的武器。後者輕易躲過,不過也因此鬆開了對他的桎梏。
男孩一獲得自由,就快速向小巷口跑去,撞入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