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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簿·星海 與沫 9286 字 6個月前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跡, 那一定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

在這種腦補下,白想對容遠的恨意都淡了許多, 還詭異地冒出幾分幸災樂禍的同情來。但每當他看到寶貝兒子白樂在這種沒有出路的地方過著垃圾一樣的人生,甚至因為弄到一塊過去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地龍肉就歡呼雀躍的樣子,就心酸得快要落下淚來, 繼而對容遠的恨意就又開始熊熊燃燒。

斯諾被打敗以後, 白樂一收到消息就興致衝衝地跑去招攬高手。白想的情報要晚一些,但他多問了一句, 知道來人的名字叫容遠。

容遠!!!

白想怒火中燒,立刻就拉起手上最精銳的人馬衝出去, 甚至忘了還有同名同姓的可能, 摩拳擦掌地準備讓那個人好好感受一下他這百多年來的怨恨和憤怒。

一路上,白想他大步流星, 他疾風驟雨, 他氣勢洶洶,他……他越走越慢。

情報從不同的來源彙集過來。

——從西十二道進來。

——拾荒的雷多在給他們帶路, 是個小角色, 不值一提。

——隻過了一招。

——那人輕鬆就打敗了斯諾副團長。

——隻用一隻手,擋住了副團長用儘全力的一拳。

——差點逼得副團長自斷右臂。

——他出手阻止了。

——真的很強。

——身邊還有六個同伴, 兩女四男,沒有出手, 不知深淺。

——女的長相都不錯, 四個男的, 一老一少兩青年, 不像是厲害角色。

——他很年輕。

——有多年輕?二十來歲的模樣。

越來越慢的腳步停止了。

在白樂抱著小樓外麵的柱子死活不肯挪步的時候,他老爸白想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大街上,低頭沉思了許久。

然後他揮手散了帶來的大部分下屬,隻留下能力最強也最信任的二十來個人,迅而不躁地走向那棟小樓,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在腦海中漸漸成形。然後在看到容遠的時候,看到他真的如一百多年前一般容貌時候,看到他周身那種無形的、卻如同無垠深淵一般湧動著的強者氣勢的時候,白想也終於看到了,自己內心真正渴望的東西。

隻要能達到目的,就算讓他在自己最痛恨的人麵前像狗一樣俯首帖耳、充當馬前卒任其驅使到碎首糜軀,他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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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米亞等人又蹲在了小樓外麵,這次他們還多了一個人。

“唉——”米亞歎了口氣,說:“不知道爺爺什麼時候能來找我。”

烏爾維斯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一點溫柔,或許是想到了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兒。

“唉——”知火也歎氣,漂亮的臉上滿是憂愁——容遠什麼時候才能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呢?

“唉——”白樂也長歎一口氣,好像歎氣是會傳染的一樣。

喬飛警惕地盯著白樂,反正他是一點也不相信這個掌管一方的男人會是真的蠢極無害。

“哎,”奧科托湊了過來,用肩膀頂了頂白樂,低聲說:“你們以前就和容先生認識?”

“我寧願不認識他!”一想起過去種種,白樂就咬牙切齒。

“有什麼故事嗎?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說來聽聽唄!”奧科托慫恿道。

“我為什麼要講給你聽?”白樂嫌棄地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認識一下,我叫奧科托,是容先生的……追隨者。”奧科托伸出手。

“追隨者?就憑你?”白樂斜了奧科托一眼,嗤笑道:“那家夥嘴上不說,眼光比誰都挑剔,他能看得上你才怪。”

“哦?你怎麼這麼清楚?難道你有經驗?”

“哼,想當初,他連我都……”白樂正要訴苦,忽然醒悟過來,怒目圓瞪,道:“呸!你在套我話。”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聊天不都是這樣嗎?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的。”奧科托笑嘻嘻的不當一回事,篤定了在小樓下麵白樂不可能把他怎麼樣,又道:“對了,我是七年前到獄星來的,你呢?來好多年了?”

“可不是?”白樂隨口道:“再過四年,就整整一百年了……”白樂歎氣,滿懷憂思地想,一百周年的紀念日,他是過呢?還是不過呢?

奧科托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逝,試探地問道:“那你來獄星之前就和容先生認識了?”

“那混蛋,就是他把我扔進來的!”白樂罵道。

其他人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把耳朵蒙上,自然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程。此時米亞就忍不住問道:“容先生……有一百多歲了嗎?”他們的臉上,驚訝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不是沒有童顏永駐的人,帝國許多明星到老都是一副隨時能冒充十八歲少男少女演一段校園純情初戀的模樣,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所經曆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在他們的眼裡、臉上、身姿體態上、言談舉止中刻下深深淺淺的痕跡,細心一點的人,敏銳一點的人,稍加注意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同。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她看上去好年輕,保養的真好”,而不是“這個人真年輕”。

但與容遠相處的這些日子裡,他們一直都以為容遠隻有二十歲出頭,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年齡;如奧科托等人覺得以容遠的實力不可能這麼年輕,最多也隻是在這個基數上偷偷加上一二十個年輪。卻沒有想到,真正的數字至少要增加一百個春秋才夠。

——有沒有可能,他的年齡甚至不止是一百多歲?

再看白樂,卻見……他大張著嘴巴,一臉比他們還要驚訝的樣子。

對白樂而言,他過去認識的容遠就是這樣,再見時與以前一模一樣,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根本沒什麼好多想的,所以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將近一百年過去了啊!他都從青蔥少年變成了一枚胡子拉碴的滄桑大叔,而容遠……還是一副青蔥少年的模樣。

時光仿佛在他身上靜止了一樣。

——上天為何要如此衷愛於一個人?

白樂憤憤不平的想著,以他的腦容量,根本不會延伸聯想到更深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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