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精華無需用小瓶兒做容器,一段羊腸便足夠了,郭威如何知道,估計年輕的時候用過。
老穆頭嘴裡說著惡心,卻還伸手拿出來湊到鼻子上聞聞,“沒錯,裡麵裝的就是那東西。”
證據確鑿,那宦官早已麵無人色癱軟在地上,身體顫抖得如同篩糠。
徐羨走到他跟前和聲道:“你以為有了這東西就能把你徹底摘清,卻想不到它會成為把你送去黃泉之路的證據。你與綠珠立下毒誓結盟對食,想必你們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我大約可以想象的到你們寂寂無聞的愛情,在這寥落的深宮裡,兩個無依無靠的人,因為一個機緣相識相知彼此依靠,你餓了她會偷來點心給你果腹,她冷了你便將省下來的月錢給她添一件冬衣……
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將你們捆綁在一起,誰也離不開彼此,乾脆結為對食立下毒誓永不相負。
原本她可以離開皇宮嫁作人婦生兒育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是卻為了你留在了這冰冷的宮牆內,隻是為了不辜負當年和你立下的誓言……”
隨著徐羨的陳述,李公柏臉上的驚懼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悲傷,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叫,也沒有滿臉縱橫的熱淚,但是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萬念俱灰。
“……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我可以想象的到你有多麼的悲傷和無奈。現在事情已經敗露,綠珠已是白白死了,難道你就不想為她報仇嗎?”
徐羨俯下身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聲色俱厲的喝問道:“她的冤魂還未走遠,就在這亭子裡麵看著你呢,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徐羨不相信,一個宦官會無故的去陷害一位儲君,若是沒有人指使那才是見了鬼了。
話剛問完,徐羨就感覺一股大力擊在肋下,他就勢一個翻滾扭頭正見李重進收腳,“嘿嘿……李指揮為什麼踢我,下官想起來了,李指揮之前就做過類似的事情,這是要滅我口嗎?”
“哼,我若要滅你的口便不用腳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這種事情輪不到你來審,更不是你該聽的。”
李重進說的沒錯,這種宮闈密事確實輪不到他一個小小捕快頭子該聽,他起身向郭威一拱手道:“陛下,案子已是破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郭威點點頭,對老穆頭道:“給他弄個腰牌許他隨時入宮看憨豬兒。”
老穆頭直接把自己平時入宮的腰牌摘了塞給徐羨,“趕緊的滾!”
宮闈秘事徐羨聽不得,馮道、李穀、範質身居高位的外臣也不方便聽,很知趣的向郭威告辭。
四人一同離開了皇宮,李穀、範質自去上衙,便知剩下馮道和徐羨兩人。
“老夫知道你會回來,隻是沒有想到你回來的這麼快。”
“我會被通緝,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師最清楚不過。說起來這事太師也有責任,說什麼陛下富有四海,不會看上我那芝麻綠豆大的買賣。”
馮道捋著胡須笑道:“老夫確實失算了,可也怪你樹大招風,為此老夫還專門去翻了一下戶部的賬冊,府庫一年的盈餘竟不如你那買賣來得多。
官家要為皇儲鋪路,手裡沒有錢可不行,大頭兵們隻認這個。你這棵搖錢樹,整日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惦記那才是怪事。”
“沒什麼好說的,事到如今下官也隻能認栽了!”徐羨沉吟一下道:“太師年高德劭閱曆非凡,有些事情原本輪不到我來提醒,可如今世道詭譎,太師縱然高明也難免行差踏錯……”
“你是想說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