猱子把繩子係在對岸一棵矮樹之上,大喊道:“已是係好了,可以過來了!”
徐羨輕聲的回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小點聲!”他轉過身來對吳良道:“吳良你給大夥做個樣子!”
“喏!”吳良應了一聲,從身上取出一小段短繩掛在橫跨山澗的長繩之上,兩手抓住短繩兩頭的小圈腳下一蹬,吱溜一聲就朝著對岸劃了過去。
趙匡胤笑道:“我當什麼橋,原來就一根繩子。”
“這叫索橋,是天底下最簡易的橋,大魁愣著做什麼該你了!”
大魁也有學有樣,隻是掛在中間便不動了,被後麵的人踹了一腳方才滑到對麵。
“還是慢了一些,咱們要在五更之前翻過對麵的山頭,不然被人堵在這山坳裡,一個人都彆想活!”
“多拉幾條就是!”徐羨便又叫人沿著山澗多拉了幾根繩索,紅巾都的士卒大多都是訓練過的,滑過去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另外四千人就難了,趙匡胤令人挨個的吩咐,“誰若是不小心從繩索上掉下來,絕不許出聲,不然老子就叫紅巾都的兄弟射死他!”
趙匡胤的擔憂可謂是有先見之明,果然有不少人從繩索上掉下來,徐羨叫人事先在河麵上攔了兩道繩索,落水的士卒沒有被湍急河流衝走,直接抓著繩子上了爬上了岸,在山風之中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
等五千人全部過河,已是兩個時辰都過去了,最多再過一個時辰天色就會發亮。若還沒有翻過最後一個山頭一旦被唐軍發現,就像是趙匡胤說的那樣,他們這夥人便成甕中之鱉一個都彆想跑。
趙匡胤從河灘上撿了一個小小鵝卵石吩咐道:“所有人都拿個石頭塞嘴裡含著,就算從山上滾下來也不能出聲,摔死了老子替他照看家小父母,誰若是一嗓子壞了五千兄弟的性命,死了也不會叫他安生。”
眾人將趙匡胤的話傳下去,一群人就在河灘上撿石頭,在水裡洗洗就直接丟進了嘴裡。徐羨用冰冷的河水洗了一把臉回頭問道:“猱子還沒有栓好繩子嗎?”
“來了!來了!”猱子從人堆裡鑽出來稟道:“所有的繩子都在山頭栓好了,總共十八股!”
“怎麼費了這麼長時間?沒被發現吧!”
猱子道:“山頭上光禿禿的連個樹樁子都沒有,屬下沒辦法隻好套在了巨石上。”
“可牢靠?”
“絕對牢靠,都是千斤以上的巨石!”
徐羨走到山邊,抓了一根繩索在手中,因為有山澗的緣故,山穀中水汽很大,山壁上也有些濕滑,直到過了半山腰,才變得乾燥了,他快爬幾步一口氣上了山頭。
隻見另外一麵的山坡光禿禿的,估計就是防著被人偷襲,才把植被都給除了,好在這一麵的山坡低緩,下去不用再費什麼力氣。
目光從山坡上掃過,就見一條筆直的官道南北延伸,一頭通往不遠處的關牆,另外一頭是個喇叭口,應該直通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