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敲了敲門報了個暗語,很快就有人把門打開,並非是個塗脂抹粉的老鴇子,而是個披盔戴甲的軍漢,可見這裡並非是什麼暗娼館。
小小院落竟有十餘人把手,屋內已有數皆是吳越軍中數得著的人物,劉淩見童蒙進來打趣道:“童兄叫人帶我們來,自己做最後一個到,是什麼道理!”
童蒙拱手致歉道:“軍務纏身,勞煩諸位兄弟久等了!”
“嘿嘿……是女子纏人吧。彆以為咱們不知道,你從青樓裡搶了個花魁藏在營裡,也不怕沾染了晦氣。”
邵可遷也道:“若叫大帥知道了,怕是要治你的罪了。”
童蒙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不屑,“他是周國人,大王叫他統領大軍,不過是給周國皇帝幾分顏麵,邵兄真當自己是大周的臣子了。”
“彆說廢話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說正事!”
開口說話的是坐在上位一個年近三旬的男子,穿一件簡單的紮甲,腰裡彆著一柄障刀,他身材並不強壯,神情也不彪悍,雙目卻透著一股難言的煞氣。
此人乃是錢俶身邊的護衛名叫餘秀,至於做什麼的不言而喻,稍有權勢的身邊都會有做臟事的人手,更何況是帝王呢。
“大王此番叫我常州,昨日我已經和童虞侯說過了,今日他收我所托把諸位請來,就是向請諸位討個決策。”
劉淩問道:“餘都監此番來常州所為何事?”
餘秀笑道:“自是為吳越能長久的占了常州。”
劉淩聞言驚訝道:“據我所知,周國準備拿常州當做和唐國談判的籌碼,若是長久占了怕是周國皇帝不許吧。”
餘秀道:“若是彆的地方也就罷了,劉虞侯是軍伍上的人,應該知道常州對吳越有多重要,一旦常州在手唐國再不敢覬覦吳越,這回乃是天賜良機,若是錯過了以後再不會有了。”
“那當如何占了?”
“嗬嗬……這正是餘某要請教諸位的!”
童蒙笑道:“餘都監這一問有些多餘,如今常州已經在我吳越手中,隻消把姓徐的除了不就完了。”
邵可遷道:“不可,此舉無異於同周國翻臉,既失了強援又樹了強敵,他日吳越有危難誰來援救。”
童蒙道:“此言差矣,我吳越三代五王皆奉中原王朝為正朔,每年朝貢不斷,中原王朝換了一個又一個,何曾有誰為我吳越出兵作戰,反倒是我吳越要時不時的要奉詔出兵。”
他說的沒錯,從來沒有哪個中原王朝替吳越出兵作戰,倒是吳越要配合中原王朝征伐彆國,年年送錢不說還要時不時的被猜忌,換做是誰心裡都不會舒坦。
不過他卻忘了一點,中原王朝給予吳越的是政治力量,南唐烈祖李昪在位時,很多的大臣都曾勸李昪剿滅吳越,占了浙西的富庶之地,可是李昪一概拒絕。
除了李昪個人不好戰的因素,何嘗不是畏懼北邊的強鄰。好戰的李璟繼位後,一連滅了閩國、荊楚,將南唐的地盤擴充到極致,卻對小小的南平和吳越畏首畏尾,同樣是這個原因。
邵可遷大約知道和童蒙辯不明白直接問餘秀,“難道大王也說要除了徐羨嗎?”
餘秀微微搖頭回道:“那倒沒有,吳丞相還特意囑咐最好能夠不動刀兵,以緩兵之計拖下去,就如劉備借荊州那般。”
不等邵可遷鬆口氣,餘秀聲音一寒道:“不過吳丞相也說了,若實在沒有辦法除了他也無妨,不過要做得悄無聲息,最好能夠叫他‘病死’。”
邵可遷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反正邵某隻會些刀槍功夫,反正餘都監拿手這樣的陰損法子,不過我告訴你,此人疑心慎重早有防備,你若是栽到了他手裡彆怪我不救你。”
餘秀回道:“我知道朝他下手不容易,所以還要諸位給餘某創造個機會。”
“愛莫能助,邵某這就告辭了。”邵可遷說完一拱手就走了。
劉淩也跟著起身訕訕的笑道:“我營裡還有些事情這就走了,改日再請餘都監到營中一敘!”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餘秀奇怪問道:“這二人是怎麼了,餘某可是奉了大王的命令來的,竟敢如此怠慢。”
童蒙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這兩人和姓徐的走得很近,邵可遷的兒子還到了他的手下任職。”
餘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難道他們兩個人有悖逆之心。”
見餘秀麵色不善,童蒙連忙的解釋道:“那倒不是,多半是因為姓徐的救過他倆,大概是準備兩不相幫吧。”
餘秀陰鷙的眼神從在場的三人身上掃過,“你們三位是要站哪邊呢?”
童蒙道:“我等是吳越臣子自是要幫餘都監。”其他兩人也是連忙點頭附和。
“好,事成之後餘某不會忘了向大王稟明三位的功勞,至於如何除掉姓徐的我已有定計,還請三位替餘某張羅一下。”
童蒙試探問道:“不是說要施以緩兵之計以拖待變嗎?難道直接要向姓徐的動手?”
餘秀背過身去,“以拖待變難免節外生枝,不如直接了解姓徐的,三位放心餘某自有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叫他死得無聲無息。”
半個時辰後,徐羨坐在案後聽著猱子的稟告,心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說邵可遷和劉淩提前走了?”
猱子點點頭道:“沒錯,邵指揮和劉虞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剩下的人才從那院子裡麵出來。”
“算他們兩人有些良心,隻要他們不是鐵板一塊,一切都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