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易伸手捂住眼睛，有氣無力道：“我也不清楚……畢竟，沒談過戀愛，沒經驗，無從判斷啊！”
“嘖！能說出‘不清楚’這三個字，至少證明你有點動心了唄。”李鬆子說道，“看來你還是彎掉了！”
“彆說得跟壞掉似的……”他歎道，“你覺得當年鬨出那樣的事，我還能直嗎？我都落下心理陰影了，靠！”
李鬆子頗為同情地看著他：“我懂，你沒得恐女症已經是上天給麵兒了！”
沐子易無力地勾勾唇角，他從來不覺得上天會給他麵兒。打小親爹不在身邊，跟親媽相依為命；大一些了，親媽也沒了。自己雖說回到親爹身邊，可他爹與他並不親近，他也怨那人十幾年來對他跟他媽不聞不問，於是關係就淡得堪比陌生人。
唯一讓他覺得心裡有些安慰的，也就他家那隻蠢貓，以及李鬆子這位鐵哥們了。
他對顧境，確實有些不同尋常。會緊張他，也會在意他。可那到底是不是喜歡，他也摸不清楚。他一個人慣了，從未談過戀愛，自然也就不知礙情，是否如此。
說不好，隻是一時腎上腺還是那什麼素分泌失調，過段時間就冷靜了，好了。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一點點摸索著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喜歡上顧境了。隻是……
他朝李鬆子招招手，低聲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顧境臉色有什麼不對？”
李鬆子回想片刻，搖搖頭：“沒有啊，就擺著一張死人臉，哪有什麼特彆的。”
沐子易失望了，趴桌上感慨：“白套路他了！”
“套路？你故意湊那麼近的啊？”
“要不然我直接拿塊冰塊擱他脖子上不就結了，何必湊上去，還給人家呼呼！”他朝天翻白眼，“結果呢，湊近了我自己倒是心跳就跟要蹦出來似的。他呢，心如止水，不為所動……”
“早知道我剛才就該衝上來按下你的頭，讓你親上去！看你這情路坎坷的，自己分不清喜歡，對方又好像對你無意……”李鬆子感慨，“要不然你就離他遠點吧，趁著你現在就一點點心動，還沒真正陷進去。”
“去去去，離你個頭！”沐子易白了他一眼。
李鬆子不以為意，振振有詞道：“我跟你說真的，一來他不是陰差嘛，那就是鬼了啊！人鬼殊途，你跟他怎麼在一起啊！二來，你看他那冷冰冰的樣，瞧著就不像是會輕易動真感情的人。你說，就算你證實自己是喜歡他的，那他能喜歡你嗎？你套路再大，他不上套你能怎麼辦！”
沐子易心亂如麻，悶悶道：“烤你的肉去，彆煩我！”
李鬆子癟著嘴，低頭夾起肉片，正準備送到自己碗裡，就聽沐子易喊道：“給顧境多夾兩塊，他還沒怎麼吃呢！”
“唉你還是個人嘛！我不還一口沒吃，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李鬆子憤憤不平。
“能一樣嗎你倆……”
“咋就不一樣了，這還沒確定是不是喜歡呢，你就這麼巴巴的胳膊往外拐了！那將來萬一確定下來了，你心裡還有我地位嗎……”
“地位？沒有，不存在的……”
……
顧境進來的時候，沐子易跟李鬆子又懟到一塊去了。他抿抿唇，坐回自己位置上，夾起烤肉食不知味吃起來。
還未入口，便聽沐子易叫他：“顧境，你吹一吹再吃，剛烤出來還燙著呢！還有，沾點醬吧。”
那一瞬間，顧境隻覺得自己陰雲密布的內心，仿佛有絲陽光照射進來。他下意識微笑，應了一聲。
有李鬆子在，這頓飯吃得是熱熱鬨鬨的。沐子易也沒讓顧境閒坐著，幾乎每個話題都能將他拉扯進來。如此一來二去，好歹沒讓他太過尷尬。
酒足飯飽之後，沐子易望向李鬆子，道：“說吧，找我乾啥。”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你變了沐子易，你以前不這樣的……”
“不說是吧？我記得我留了周影帝的電話，要不……”
“彆彆彆，我說！”李鬆子狗腿道，“就是我們初中的班主任過七十大壽，讓我們大夥聚一聚。”
沐子易恍惚了一下，初中……
李鬆子看著他那不大對勁的神情，聲音不由輕了許多：“班主任人挺好的，你當初出事兒還是她出麵，費了些力氣給擺平的。她這次也特地提到你，說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沐子易輕輕點點頭，狀若無事道：“那就去吧，我也很久沒見著她老人家了。”
“真去？”李鬆子再三確認。
“去，為何不去！”他陰著臉，冷冷一笑。
顧境冷眼瞧著他那陰鬱的神情，突然覺得，這樣的他跟記憶中，那個誤闖地府，狼崽子似的小孩兒有些相像。
他微微抿一口茶水，心中暗暗盤算著，他該用什麼借口讓沐子易帶上他，參加這個聚會。
沐子易的神情讓他覺得不同尋常，總覺得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