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我就走了,”安逸局促地捏緊了書包的帶子,眼角餘光悄悄瞄向宿譽瀚。
這一彆,恐怕要等到開學才能再見了,他和宿譽瀚,從認識起,還沒有分開過這麼久,想想還真有些舍不得。
宿譽瀚心中微動,正要開口,就被柳青黛先一步攔住了。
“司機在外麵等你,路上小心,我和小譽就不送你了,”柳青黛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焦慮的目光卻頻頻看向宿譽瀚。
“…好,謝謝阿姨,”安逸頓感無比失望,肩膀也垮了下來,抿著唇,垂頭喪氣往外走,看上去可憐極了。
宿譽瀚本能就想追上去,但剛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到有一股力道拉住了他的手腕。
“小譽,”柳青黛緊緊抓著宿譽瀚的手,眼中滿是哀戚和懇求,聲音和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手腕上的力道是那麼小,他輕輕鬆鬆就可以掙脫開,手腕上的力道又是那麼大,大到他用儘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開。
司機看到安逸出來,馬上打開了車門,安逸走到車邊,忍不住回頭看去,除了緊閉的大門,並沒有他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自己到底在期盼些什麼呢?
安逸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轉身上了車,車很快就啟動,以極快的速度往前駛去,他透過車窗向外張望,窗外的景色飛快往後掠去,熟悉的景物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無比沉重,又像是有一把生鏽的鈍刀子一刀一刀地在他心上劃來劃去,不是很疼,卻又無法忽視。
意識到自己對宿譽瀚的感情,遠比他預料的更深,他竟有些感謝柳青黛今日的不近人情。
若是再這樣和宿譽瀚相處下去,水滴石穿,終有一天他對宿譽瀚的感情會失控,將原本就複雜的劇
情變得更加的複雜。
感情,看不見,摸不著,卻又是世界上最複雜的事物,就像咳嗽與愛,都是掩飾不住的。
在他能夠管住自己的心前,暫時還是不要和宿譽瀚再接觸了。
安逸難得理智冷靜地思考一件事,一向冷靜自持的宿譽瀚卻有些激動。
“媽,”宿譽瀚不讚同地看著柳青黛,眉頭緊皺,他不會對柳青黛發脾氣,卻不代表他讚同柳青黛的做法。
“小譽,人生的路的千萬條,你為何非要走一條艱難的路呢?”柳青黛苦口婆心勸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做錯了,可是我隻是不想我的兒子,今後要過得那麼辛苦,我隻想你一生平安順遂。”
“人生路漫漫,一人踽踽獨行,終究太過孤單,我隻想與他一起走,”宿譽瀚語氣平靜,卻又堅決。
柳青黛想勸,卻又心知宿譽瀚固執的性格,勸是勸不動的,隻能祈禱他自己可以放棄這個念頭。
“阿嚏!”安逸下車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一陣冷風吹來,凍得他立刻抱緊了自己,一路小碎步跑去按大鐵門邊上的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陣,遲遲沒有人來開門,安逸伸出一根手指,再一次戳響門鈴,依舊沒有人來開門。
安逸心裡不斷累積的怒火到達了臨界點,像是火山一樣瞬間噴發,滾燙的岩漿洶湧四溢,第一個被燒到的,便是管家劉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