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坐在又硬又小的木板床上,一夜無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從前來探視的劉律師口中得知柳青黛已經脫離危險,高高懸著的心這才放回原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安逸長出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放鬆不少,這一夜他強撐著沒睡,現在聽到這個好消息,疲倦如潮水一般湧來,他揉了揉眉心,難掩倦怠之色。
“少爺,這可一點也不好,”劉律師陰沉著臉,緩緩搖頭,語氣沉重,“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於您不利,”說著他不太讚同地看了安逸一眼,有些埋怨,“而且您竟然承認那有問題的餅乾是您做的,這太…”
安逸苦笑著打斷劉律師的話,“那您要我如何,拒不承認嗎?”
“可您一承認,就陷入了被動中,”想到目前的情況,劉律師憂心忡忡,“若是找不到可以證明您清白的證據,那這事不是您做的也是您做的。”
“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會還我清白,”安逸淡淡道,似乎置身事外,一點也不擔心著急。
劉律師深刻感受到了皇帝不急太監急。
飛機一落地,宿譽瀚便急匆匆趕往醫院,路上他撥打安逸的電話,可久久沒有人接聽,饒是沉穩如他,臉上也不由流露出幾分擔憂,待趕到醫院,馬不停蹄
便衝進了病房。
雖然發作時來勢洶洶,但是經過搶救,柳青黛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清醒過來,宿譽瀚進病房時,她正靠坐在病床上和林韻菲說話。
“柳阿姨,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嚇人,安逸看你吐血昏迷,立刻就想跑,要不是我報警,他說不定就真的跑掉了,”林韻菲憤慨地說著,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柳青黛聽著,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了門口的宿譽瀚,當即驚喜地道:“小譽,你來了。”
宿譽瀚冷著臉走進來,瞥了林韻菲一眼,便略過了她,徑直走到病床前,問道:“媽,你沒事吧?”
“沒事,我…”柳青黛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韻菲打斷了。
“柳阿姨中毒了,要不是及時送醫,恐怕…”林韻菲本以為能收獲宿譽瀚感激的目光,誰知道宿譽瀚直接把她當空氣,她一時氣憤,插嘴說道。
宿譽瀚終於如林韻菲所願,看了她一眼,但是那眼神冷得比冰雪還要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不帶半點溫度,他冷冷道,“我沒和你說話。”
林韻菲氣得渾身發抖,感覺像是被人當眾打了一耳光似的,強烈的屈辱感讓她恨恨咬緊了牙,差點想摔門而出。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柳青黛埋怨了宿譽瀚一句,維護林韻菲,“小菲不眠不休照顧我到現在,你好歹該跟她道個謝。”
林韻菲低了低頭,再抬起時,眼圈泛紅,卻故作寬容大度,“沒關係的,阿姨,我…”聲音哽咽,強忍眼淚的小模樣可招人疼。
柳青黛對宿譽瀚的不滿立時漲至頂峰,她沉下臉,訓斥宿譽瀚,“還不快跟小菲道歉。”
“媽,你真覺得小逸會做下毒這種事?”宿譽瀚恍若未聞,直接反問柳青黛。
這一問,就把柳青黛問住了。
她心裡,自然是不信的,安逸的為人,她看在眼中,除開與宿譽瀚的關係讓她不喜,她實在挑不出其他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