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也不想在寒風中問話,風吹得他腦門涼颼颼的,連意識都要被凍住一樣。
冬天就是這樣,降溫不打一點招呼,讓人沒有防備。
等進了室內,又喝了幾口熱茶,安逸煞白的臉色這才恢複紅潤,身體裡有暖流在流動,驅散了冷意。
“好點了嗎?”宿譽瀚握住安逸的手,覺得還有些冷,便沒有放開。
安逸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沒有甩開宿譽瀚的手。
被按坐在椅子上的侯三,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心裡有了盤算。
“叫什麼名字?”安逸問道,過了把警察的癮。
“侯富貴,大家都叫我侯三,”侯三一臉諂媚的笑,老實回答,十分配合。
安逸噗地笑出了聲,這個名字可真是包含了質樸無華的願望啊。
侯三一臉茫然,不知道哪裡好笑。
安逸笑得停不下來,眼中泛著水光,因為他腦補了一下用東北話叫這個名字,感覺莫名喜感。
“哎呦呦,肚子疼,”安逸樂極生悲,捧著父子笑不出來了。
宿譽瀚沉著臉,一邊給安逸揉肚子,一邊給了侯三一記眼刀。
侯三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可無辜。
安逸終於緩過來,不再胡思亂想,正兒八經地審問侯三,“你知道我母親的死因?”
“知道,”侯三爽快道,眼中卻藏了幾分算計,“我要的不多,你給我一百萬,不,五十萬,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這又不是菜市場買菜,居然還能討價還價。
“你的命或者老實交代,選一個,”宿譽瀚冷冷道。
侯三有點怕麵無表情的宿譽瀚,但想到錢,又有了勇氣,腆著臉道,“五十萬對你們不算什麼吧,隻要你們給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五十萬對於我們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但是我討厭有人威脅我,尤其是這件事,”安逸說到後麵,語氣冷得堪比今天的天氣,凍得侯三打了個哆嗦。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找人讓你說,”安逸給了保
鏢一個眼神,壯得像是一座小山的保鏢上前,襯得侯三愈加矮小瘦弱。
侯三瞳孔劇烈一縮,臉上流露出些許懼怕的神色,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真沒說錯,侯三怕歸怕,嘴卻很硬,堅持用錢換消息。
安逸對侯三這個選擇表示惋惜和遺憾,給了保鏢一個眼神,示意他動手。
身為保鏢,那自然不是長得人高馬大就可以了,而是經過諸多培訓才上崗的,自然清楚人體什麼部位疼又不會受傷。
在保鏢的手下,侯三發出了宛如殺豬的慘叫,硬氣不過三秒就妥協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都說了。
真正的知情人,並不是侯三,是侯三已經過世的母親。老太太有老年癡呆,很多事和人都不記得了,偏偏記得照顧安溪寧時候的事。
老太太年輕時候做過安溪寧的護工,安溪寧生病期間就是她在照顧,會知道點什麼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