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
已經是淩晨兩點多的深夜,距離天亮也沒多久了,安逸困得上下眼皮都要黏一起了,這個時候告訴他不能睡,簡直跟要他命沒有區彆。
“既然這人找到了這裡,說明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再待下去,恐怕會有危險,”宿譽瀚神情嚴肅,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安逸累得不行,大腦像是生鏽的機器,幾乎轉不動,慢吞吞穿衣服,最後鞋帶還是宿譽瀚幫他係的。
兩人悄悄出了酒店,沒有退房,怕被人追蹤,也不敢叫的士,他們租的車估計早就在爆炸中壯烈犧牲了,現在隻能靠自己兩條腿走。
安逸覺得他大概和英國八字不合,這趟旅行簡直不能更慘,完全是靠腳在丈量英國。
安逸本來是困,走了一段路,剛剛緩過來的雙腿又開始泛酸,就又困又累,走著路,眼睛都能閉起來,差點一腳踩進溝裡。
宿譽瀚隻好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安逸,就著漸漸泛白的夜色,慢慢往前走,在天色大亮前,終於找到了一家小旅館。
小旅館位於一條幽深的巷子裡,招牌上的霓虹燈壞
了一大半,稀稀拉拉亮著幾個小燈泡,讓人根本看不出這家旅館的名稱,從外麵看,這家小旅館不是一般的破舊,一進去後更是給人破敗的感覺。
黴味、臭味、汗味、廉價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堪比生化武器,安逸走進去,差點又退了出去,最後隻好捂著鼻子往裡走。
這樣的小旅館,自然不能指望有美麗的前台小姐,事實上,安逸站在櫃台前,搖了好一會兒的鈴,才有一個佝僂著背、滿頭銀發的老婆婆走出來,用渾濁的雙眼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慢慢說道:“一人一晚五英鎊,不包三餐。”
幸好兩人身上有現金,便先付了一晚的房錢,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能不能在這裡住長久,還真不好說。
這樣的小旅館,自然不能指望客房會跟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一樣豪華,房間特彆小不說,床單被套都發黴泛黃了,時不時還有小強在牆角縫隙裡探頭張望。
安逸看得頭皮發麻,感覺沒有潔癖都被逼出潔癖了。
“委屈你了,”宿譽瀚親親安逸的臉頰,明明是捧在手心裡的人,卻要他受這樣的苦。
安逸搖搖頭,他不是刁蠻任性的人,知道他們現在
處境危險,不會不顧安全,提出任性的要求。
“我記得我們帶了一次性的床單被套,”安逸打起精神,想起這事,其實是買行李箱的時候送的,現在倒是正好用上了。
宿譽瀚將床單被套找出來,鋪上,看著比先前順眼多了。
安逸實在困得不行,也不計較環境好不好,倒頭就睡。
被子有些潮濕,宿譽瀚怕安逸蓋著會生病,便拿了幾件外套給他蓋上,自己躺在一旁閉目養神。
安逸感覺自己剛睡著,就聽到女人的叫聲,嚇得他一下子從睡夢中醒過來,猛地坐起身,還以為是追殺他們的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