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蓋爾目光微閃,垂下眼簾,藏住眼底翻湧的怨恨。恨意,往往都是由愛而生。愛會隨著時間變淡,但恨隻會被時間越釀越濃烈,直到有一天變成一團熊熊的火焰,將一切都吞噬。
驗明正身後,宴會一事就定了下來。長老會的老頭年紀都不輕了,要不是個個對權位還有一點留戀,這把年紀就應該撩貓逗狗帶孩子,而不是蹦躂著事事想插一手。不過年紀到底不小了,精力不足,又都是老人精,眼瞅著安尋溪的臉上陰雲堆積得越來越多,紛紛識趣的告辭。
艾比蓋爾想留也沒有立場留,又不想看人家父子上演父慈子孝的場麵,乾脆的一甩衣袖,跟著一群老頭一起離開了。
事情雖然有些波折,但到底確定下來,安尋溪看著安逸,一改先前的冷臉,露出了稱得上慈祥的微笑,隻是兩人到底不如從小在一起的父子,相處間總是帶著幾分拘謹。
“義父,這次的宴會交由我來辦嗎?”沈文晨問道,自他被安尋溪領養起就接受各式各樣的教育培養,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可以獨立辦事,所以有很多事,安尋溪都是交給他去辦的。
“這一次,我想自己來,”因著多年缺席的虧欠,安尋溪竭儘全力想彌補安逸,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安逸的麵前,任他挑選,這次的宴會意義重大,他自然想親力親為做到最好。
沈文晨可以體諒安尋溪的心情,麵對安尋溪的偏愛,沒有吃醋,卻也忍不住調侃一句,“義父對小逸可真好。”
安尋溪聽了這話,下意識去看安逸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心裡倒有一點微微的酸澀,明知自己就算是做再多也彌補不了安逸分毫,但他就是期盼安逸能與他親近幾分,奈何這種父子間的親近,不是一日兩日的相處就可以培養出來的。
“呃,需要我做點什麼嗎?”安逸想起宴會的主角是自己,摸了摸鼻子開口問道,他對舉辦宴會真的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了,以往參加宴會,都是找了個角落躲著,再端幾盤好吃的點心,打發時間。
宴會這種麻煩的事,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辦。
“不用,”從安逸不太自然的神色,安尋溪窺出了
他心裡的想法,溫和地笑了笑,把宴會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了身上,體貼地表示到時候安逸隻要來個人就好了。
安逸鬆了一口氣,但馬上又不好意思起來,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坐享其成,便認真開始想以自己的能力能幫點什麼忙,思來想去一番,最終發現,他不幫倒忙就是在幫忙了。
“我是你爸爸,不用跟我客氣的,”安尋溪拍了拍安逸的肩膀,“爸爸”兩字說得他都覺得不習慣。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他還需要再適應適應。
需要再適應適應的還有安逸,麵對安尋溪,“爸爸”兩字在嘴邊打轉許久,還是叫不出口,最後隻能微微低下頭,避開安尋溪的視線,含糊地應了一聲。
看出兩人身邊縈繞的尷尬,沈文晨很是時候的出聲,打破了寂靜,“義父,我們也該回去了。”
“恩,我們走吧,”安尋溪應了一聲,先出了休息室,安逸落後一步跟在後麵,與宿譽瀚並肩走在一起,再後麵就是沈文晨了,他看著麵前秀恩愛的兩人,感覺自己的鈦合金狗眼都快被閃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