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微涼
都是些尋常的菜式,但因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親朋好友圍坐一桌,心中湧動的暖意讓人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這時候,吃的是什麼,喝的是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起跨年的人。
安逸端著酒杯,未喝便已有三分醉意,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笑得有幾分傻氣,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真好”,又像是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感慨,一顆種子紮在心上,開出了一朵學名靜好的花。
不等安逸再文藝片刻,在一旁等吃的肥貓,不滿自己的碗已經空了,而鏟屎的隻知道在那裡傻笑,它暴起一爪,提醒不儘職的鏟屎工,爺還餓著呢。
幸虧冬天的衣服穿得厚,不然安逸身上又要留下某隻貓到此一遊的簽名。回過神的鏟屎工,任勞任怨地
伺候貓主子。這時,已經眼巴巴等了一年的煙火,等不及天再黑一點,已經興奮地發出嘶吼聲,把自己炸上了天空。
漆黑的夜幕像是被捅出了無數的小洞,五顏六色的光得以短暫地透出,刹那的絢爛總是那樣美麗,安逸不由移動視線,隔著玻璃窗,仰望那已逝的美好。
煙花你方唱罷我登場,將冷清的夜晚照得熱鬨無比,連帶沾染上了幾分人間的喜氣。
“先吃飯,等等帶你去放煙花,”宿譽瀚替安逸夾了一塊他喜歡吃的糯米八寶鴨,將某人跑丟的神智強行拉回。
“放煙火?”安逸驚喜地看向宿譽瀚,“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宿譽瀚漫不經心地回答:“去年過年的時候,你不是說過嗎?”
安逸一愣,漫長的記憶往回倒了許久的帶,這才勉強想起當時的情景,也是如今夜一樣,滿天都是璀璨的煙火,他不過隨口說了句想放煙火,不想他竟記在了心裡,記了整整一年。
安逸說不出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情緒,似乎一口悶了老白乾,嗆得他眼圈熱乎乎的,有什麼控製不住地要噴薄而出,他微微垂下眼簾,竭力忍耐,還是讓霧氣泛上了眼底。
“感動的話就不用說了,等會兒回房間再好好感謝我就好,”宿譽瀚壓低聲音,在安逸耳邊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話輕輕說,嘴角帶著一絲狡猾的笑,活像是一隻公狐狸,還是一隻剛剛偷到老母雞的公狐狸。
安逸哪裡聽不出宿譽瀚話裡的意思,方才的感動就如高天流雲,轉瞬消失無蹤,他氣呼呼瞪了宿譽瀚一眼,見他得意洋洋的模樣,氣不過,在桌子底下踩他
腳。
“哎呀,”宿譽瀚沒什麼反應,坐對麵的顧靜卻沒忍住發出一聲響亮的驚呼,一下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怎麼了?”柳青黛率先關切地開口。
顧靜看看對麵兩人,表情幽怨,為什麼要突然踩她腳,害得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叫出聲來,現在要她怎麼回答。
安逸歉意地瞅著無辜受害的顧靜,用目光發出疑問:你為什麼要把腳伸過來,他明明想踩的是宿譽瀚。
顧靜悲憤,踩了她,居然還怪她腳伸得長,天理何在,但在未來公公的麵前,她要努力維持溫婉的人設,不敢發作,麵對詢問,更是要為未來的小叔子遮掩,“呃,卡到一根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