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的吻
一覺醒來,大地銀裝素裹,皚皚白雪壓彎了樹枝,放眼望去,天地間隻餘下綿延不絕的白。
安逸站在窗口,聽著嗚咽的寒風從耳邊掠過,熱得感覺身體裡燃著一團火,零下的室外,室內卻開著三十度的暖氣,他穿著短袖短褲,仍然感覺後背有汗珠淌下。
太熱了。
安逸用手扇了扇,試圖製造出一絲微風,讓自己涼快下,但他什麼也沒感覺到,依舊是熱。
因著大年三十的晚上吹了風,安逸不小心凍感冒了,宿譽瀚就“喪心病狂”地在冬天開啟了夏天模式,不講道理地把他們臥室的暖氣溫度調到了最高,天可憐見,安逸覺得自己是被活生生熱醒的。
雖然是春節,但日理萬機的三位商業精英依然繁忙,倒是安逸這個病號,被勒令老老實實養病,隻是老老實實四個字,跟安逸實在不搭邊。
憋著鼻子喘了會兒氣,安逸實在熱得受不了,決定無視宿譽瀚的警告,悄悄溜出臥室,做賊似的跑到了小廚房,目標很明確,就是冰箱裡凍著的冰淇淋。
“你在乾什麼?”
安逸剛打開冰箱門,彎腰要拿,身後就傳來一個聽了讓他打哆嗦的聲音,製冷效果堪比半夜的女鬼,他一時起也不是,蹲也不是,僵硬著身體維持著半蹲的動作,大腦如高速運轉的電腦,想要從眾多的理由中尋找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來。
不等他精心編織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他身後的人就已經一把拽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冰箱前拖開,“湊在冰箱前做什麼,還想感冒好的慢一點?”
安逸無言以對,都不敢抬頭去看宿譽瀚,不用看他也知道,這人現在的臉色一定不好看,說不定比外頭的天色還要陰沉幾分。
“回房間去好好休息,”宿譽瀚板著臉命令。
說來也是安逸雲運氣不好,他偷摸離開臥室的時候,恰好被從書房出來的宿譽瀚撞見,一路跟著他來到
小廚房,抓了個現行。
安逸垂頭喪氣往臥室走,完全就是鬥敗的公雞。
宿譽瀚看了,覺得好氣又好笑,倒不是他嚴苛,是某人腸胃弱,一吃冷的就容易拉肚子,偏偏自己還一點都不自覺。
安逸灰溜溜回了臥室,對冰淇淋的渴望蹭蹭的上漲,幾乎要破表,看著窗外的白雪都差點流口水。
下午的時候,宿譽瀚有點事必須出門一趟,安逸目送他離開,馬上將自己的保證拋在腦後,換了厚實的衣服,溜溜達達出了門。
風依然是要凍掉人鼻子的冷,但想到可以吃冰淇淋,安逸就一點也不覺得冷了,他腳步輕快地往最近的超市走去,要不是怕摔了,他幾乎要連蹦帶跳。
彆墅區裡有個占地不小的廣場,中間立了個不知是啥的抽象派銅像,一麵磨得很光滑,幾乎就是麵鏡子,清楚地倒映著周遭的一切。安逸路過的時候,不經意地往銅像上一瞥,對上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
安逸本來也不在意,冬天風大,他出門的時候也恨不得把自己包裹得能去搶銀行,但是這人似乎注意到安逸在看他,心虛地往灌木叢後一躲,這就有些可疑了。
安逸回身看去,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雪地裡靜悄悄的,隻有積雪從枝頭簌簌落下的動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