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將頭發放在售票窗口裡,裡麵一直坐在板凳上的光頭木偶陰沉地瞪視著他,仿佛在責怪他的多管閒事。
頭發很快就消失了,一把鑰匙出現在台子上,他伸出手拿鑰匙的時候,鑰匙是金屬製作的,但是這一把製作工藝尤其差勁,邊角都沒磨平,割破了楚牧的手指,鮮血滲透了出來,流入了台子上。
台子是漆紅色,有些破舊,看起來像是用了很久,血滴到台子上就滲透到裡麵,很快就沒了痕跡。
楚牧拿出一張卡牌,在台子上敲了敲道,“亂吃東西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台子發出一聲慘叫聲,竟開始從中間緩緩裂開,分成了兩半,還砸中了坐著的光頭木偶,牽連著光頭木偶也“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木偶是陶瓷做的,易碎,此刻就從頭部緩緩裂開了一道紋,裡麵的眼珠還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染了無儘的塵埃,變得灰撲撲的。
儘管灰撲撲的,它還是努力滾成了正麵對著楚牧的方式。
無比陰沉地瞪著楚牧。
楚牧收回手中的卡牌,背麵圖案上長著翅膀的神明也在瞪著他,似乎很嫌棄楚牧竟然用卡牌敲桌子。
隻是片刻後,裂成兩半的台子“咻”的一聲又合攏在一起,看不出來曾經裂成了兩半,除了中央的紅漆淡了一些,那光頭木偶的眼珠也滾回了木偶的眼眶中,木偶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起,放置在座位上。
除了臉上的裂痕。
這讓他顯得無比恐怖。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白棠才剛剛追上楚牧的步伐,他一眼就瞅到裡麵的光頭木偶,倒吸一口涼氣,“這光頭木偶臉上竟然開裂了,還流血了。”
那血是摔倒時蹭到台子上的紅漆弄的。
他蹭蹭蹭後退,瞬間又消失了木偶的視線中。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隻悄悄躲在楚牧的傘下,眼神放空,絕對不看那個詭異的光頭木偶。
楚牧打著紅傘不急不緩地走向前方的摩天輪,圍著摩天輪的欄杆在他麵前無聲地打開,邀請著他上前。
白棠亦步亦趨地跟在楚牧的身後。
楚牧側頭看了他一眼,隻是轉瞬間又移開了。
一個坐艙可以坐兩個人,楚牧和白棠就坐在一個坐艙裡。
看到他們兩個這麼果斷就上了摩天輪,剩下的玩家就有些猶豫了,他們剛剛聽了楚牧的話,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是私心裡還是覺得摩天輪很危險,並不想坐上去。
張石想了想,竟然率先走到窗口,買了票就要坐上去,卻被張一行攔住了,“先彆急,他們兩個既然已經坐了上去,我們正好可以看看會不會出事,如果不出事,我們再坐上去,玩下一輪也是好的。”
張石很是奇怪地看著張一行,“如果隻有這一輪呢?”
是啊,如果隻有這一輪,剩下的人都被判定任務失敗了怎麼辦?
反正任務既然寫了玩遍遊樂園所有的項目,那就玩好了。
見張石也坐了上去,剩下有些玩家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上去,張石握緊手中的票,一咬牙也坐了上去。
見大家都坐了上去,於是剩下還有些猶豫的人也都坐了上去,但是那個高管女子恐高,還存著僥幸心理,沒有坐上去。
摩天輪開始緩緩轉動起來,這個摩天輪像是年久失修,一動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動的很慢。
慢地讓人揪心。
但是再慢它也緩緩爬到了最頂端。
白棠臉色發白:“老大,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楚牧:“你是說螺絲鬆動的聲音嗎?”
白棠臉色越發白了,他看了一眼底下,太高了,他立刻揪緊坐艙的欄杆:“我們不會掉下去吧?”
楚牧:“很難說。”
一隻飛鳥突然從天空急速降落,撞擊在坐艙的玻璃上,發出碎裂的聲音,其中一小片玻璃因為衝擊急射而來,奔著白棠的眼睛而去。
卻被突然展開的雨傘擋住,紛紛落下。
那落下的玻璃碎片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墜地,徑直插入不安地仰頭望著摩天輪的高管女子眼中。
刺穿她的腦袋。
她的尖叫聲還來不及發出就倒在了地上。
位於最底下的一個穿著藍色衛衣的少女尖叫了一聲。
“啊!!!她死了!!!”
她的聲音很大,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便看到高管女子躺在血泊中,眼睛裡插著碎裂的玻璃片,她的眼睛瞪著天空,可惜身體已經一動不動了。
坐在摩天輪的玩家們都彼此相視,十分慶幸自己選擇了坐摩天輪,否則死的就不止是高管女了。
穿藍色衛衣的少女一邊扶著坐艙的欄杆,一邊慶幸道,“幸好我們沒有留在底下。”
同時心中對楚牧產生了欽佩之情。
張一行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一幕正是證明了楚牧的話是對的,待在底下才是最危險的。
和他坐在一個坐艙的小弟眼珠轉了轉,立刻心中就動起了改換門庭的主意。
楚牧和白棠坐在最高處,也隻能看到一個人影倒下。
白棠:“是那個沒上來的人嗎?她怎麼了?”
楚牧:“可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