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小愛心的戀愛腦們麵麵相覷。
僵屍、病毒, 對於他們隻是增進愛情發展的要素,從天而降的水流是初吻的BGM。
深陷戀愛的楚玩玩完全沒有追問於鬨鬨是如何打退僵屍大軍的,關於打鬥戲和大場麵, 她一點兒也不關心。
經曆過校園的僵屍危機, 他倆意識到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他們的城市僵屍潮全麵爆發, 如果不想被僵屍同事抓進寫字樓,隻能踏上遷徙之路。
戀愛腦們背好背包, 開始了流浪。
二人沒有目的地, 隻想離城市和寫字樓越遠越好。
走,往城市的邊緣走, 把工作都拋下來。
沒有東西吃, 沒事;有愛飲水飽, 他倆互相說點情話就能充饑。沒有地方過夜,沒事;他倆抱緊彼此, 用對方的體溫取暖。
雖然生活過得稀裡糊塗,但有戀愛談那就萬事大吉。
每天看風景,聊聊天,四處玩耍才是他們的正經事。
楚玩玩和於鬨鬨一同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漸漸地, 他們發現,不管走到哪裡都見不到其他的人類了。
他們已經成為了城市裡唯二不在上班的人。
是的, 即便流浪了好一陣子, 他們還在城市裡。
於鬨鬨與楚玩玩始終沒有遠離過這片土地。城市是沒有邊際的,楚玩玩跟隨著於鬨鬨,不管怎麼走,他們都會再度進入城市。哪怕不按照路牌的指示,他帶著她往彆的方向逃,逃著逃著, 巨大的黑色寫字樓就會出現在他們眼前,仿佛鬼打牆。
無數次地嘗試離開,無數次地經曆失敗,於鬨鬨和楚玩玩逐漸感到疲憊。
大街上如此空曠,空氣清新,天空蔚藍。高架橋上不再堵著車,茂盛的植物占據了地麵。除了他們,城市裡的活物隻有一些小動物。
缺少人類,城市變得不再像城市。
終日一成不變的好風景,看多了,也覺得無聊。
雖然以前總覺得人多嘈雜,但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更喜歡這個世界熱鬨的樣子。
為了對抗被困在空曠城市的虛無,他們有了找個住所歇歇腳的想法。
跟著這個想法,兩人四處搜尋,來到了一處老舊小區。
楚玩玩根據眼緣,選了第16號樓,二層,玻璃上貼著小醜魚的那間公寓,作為他們的臨時住所。
不用為生計發愁、身邊有心愛的人、沒人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幸福,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於鬨鬨引導著楚玩玩,讓她找一找她的興趣——如果不上班的話,她想要做什麼。
楚玩玩最先做的事是養花。她養了一個陽台的花花草草,經過她親手照料的植物無一例外被養到爆盆。
為了記錄植物們不同時期的模樣,有一天,楚玩玩開始了繪畫。
她愛畫花草、畫他們家、畫於鬨鬨、畫於鬨鬨做的菜、畫他擼起袖子認真做菜的模樣、畫他的笑容,她也畫了很多她和他的生活日常。
平淡溫馨的小日子本該這樣過下去,直到,寫字樓的頂端出現了一個桃心形狀的卡通電子鐘。
鐘表的畫風與大樓的風格完全不搭,懸掛在那裡,顯得非常突兀。
好幾回,楚玩玩撞見於鬨鬨站在寫字樓的下麵,表情深沉地凝望著鐘表上的數字。
每次看鐘,上麵顯示的時間都不一樣,隨著時間往後推移,電子鐘的數字在逐漸變小。
它似乎是在為某件事倒計時。
“倒計時結束了,大家就會下班嗎?”楚玩玩問於鬨鬨。
“不是的。”他的表情變得憂傷,“之後,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
楚玩玩點點頭。
他沒準備好說出來,那她就等到他想說的時候再聽。
當時鐘還剩十秒鐘要清零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降臨。
厚厚的雪在極短的時間內覆蓋了整座城市,除了寫字樓,所有建築物和道路都掩埋在了白雪之下。他們常去捕魚的那條河,河麵被大雪凍住。
於鬨鬨的狀態很差,他被凍得嘴唇烏紫,意識昏沉。楚玩玩給他穿上最保暖的羽絨服,裹上一層又一層的厚被子,甚至,她在家裡架了個燒柴的暖爐給他取暖。
可這些都沒有緩解他的寒冷。
楚玩玩抱著他,聽見於鬨鬨口中呢喃:“我們……”
她湊近,輕聲問他:“鬨鬨,你想要什麼?”
“我們進到寫字樓裡去吧,小楚。”
這不像是於鬨鬨會說出的話,楚玩玩垂著眸,問:“為什麼?”
他笑得蒼白:“寫字樓裡有暖氣,進到裡麵,說不定就不冷了。”
寫字樓,楚玩玩終其一生都在躲避的地方,她是萬萬不可能接近的。但偏偏,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她的愛人。他有進寫字樓的強烈動機,她與他有長久時間建立起來的信任。
所以,楚玩玩答應了他。
兩人穿上最厚的衣服,她攙扶著他走出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