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兒有好吃的,你當然說她好。”
李佼自然聽出了曹安有話中的奚落,他並不在意的說:“這是我有生之年吃到過的最好吃的炙肉。她說明天還會在小廚房做飯,邀請我再過去。曹安有你說,她明天會做什麼給我吃?”
曹安有咬牙跺腳:“公子彆忘了,她是徐家人。”
李佼滿不在乎的說:“我知道啊。但是她和徐良娣父女不一樣,我識人很清,能看得出來。她看起來不像是在算計我什麼的樣子,若真是算計,也是算計我去吃她的飯吧。再說,不是讓你打聽了嗎?她並非徐家人,她隻是徐夫人從外麵帶回來的而已。”
曹安有覺得小公子雖然才六歲,但卻長了張極為能言善辯的巧嘴,他論不過他。
“你就貪這一時的飽腹之欲吧,等太子殿下回來,看他怎麼教訓你。”曹安有氣憤說,“捷報前段日子已經呈送至京,太子殿下如今可是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李佼知道他是故意在拿父親打壓自己,於是哼了一聲說:“既然父親快回來了,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那我更得趁這段時間多往隔壁去。省得回頭罵是挨了,可吃的卻沒吃到幾口,多虧。”
“嘿!你……”曹安有拿小主人沒辦法。
但李佼卻不是全然信任徐杏的,他從小在宮廷長大,見多了勾心鬥角。方才雖說吃了她的東西,但李佼一直都是非常謹慎小心的。
她每烤好的一塊肉,都會一切為二,一半遞送至他的碗碟中,另外一半則自己留下。這樣也算是,同一塊肉他吃了,但她也吃了。
他每次都會等她先咬一口,然後自己再吃。她先吃,若是人沒事的話,說明無毒。
不過李佼又覺得,那徐國公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竟會在他自己的地盤對他下毒。
“曹安有,你確定她是徐夫人從外麵帶回來的?”李佼學他父親,擺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來,“可我看,她長得很像徐夫人啊。反而是那徐家兩姐妹,一點都不像徐夫人。”
徐大娘子是東宮良娣,平時徐夫人偶會帶著二娘去東宮探望,李佼是在東宮見到過徐夫人和徐妙蓮的。
曹安有也早覺察到了這一點,他笑著點頭說:“是很像……”
李佼側身看著他,趁機道:“所以,我這也算是深入敵營,打探敵情。等父親回來,說不定我還能立大功一件呢。”
“你就為自己的貪嘴找借口吧。”曹安有無奈。
而那邊,搞定了皇孫的徐杏自然是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心情好,睡得早,加上這些日子來的煩愁和疲憊,又睡得沉,一覺醒來,外麵天已經亮了。
而徐夫人那邊,因徐夫人擔心徐杏會闖禍從而害了大娘,所以,算是一夜都沒怎麼睡得著。第二日一大早,天都沒怎麼亮呢,她就睡不著起床了。
若不是徐國公攔著,她恨不能連早飯都不用,直接趕到沁芳小築這邊來。
徐國公心中是一直對徐杏存有疑心的,他又深知自己夫人的性子,所以,一道用完早飯後,他也直接過來了。
自她入府來所做的這些奇怪的事來看,徐國公不得不懷疑她目的不純,有所圖謀。他怕隻夫人一個過來說此事,反而夫人最後會被她勸服了去。
本來是該差人去喊她到正院這邊來回話的,隻不過他想著此番過去正好可以去碧波蘭亭坐坐,也就直接去了。何況,昨兒她畢竟在那兒呆了一夜,有沒有得罪公子之處,還未可知。
可惜碧波蘭亭附近部署的都是太子暗衛,他的人根本靠不近那裡。不然的話,差個人去盯著,也還能事先知道些情況。
徐國公夫婦到沁芳小築時,徐杏正好才梳洗穿戴完畢。這夫婦二人一早到訪,徐杏還挺意外的,她以為會是一會兒去正院請安的時候徐夫人再和她說這事呢。
徐杏親自迎去樓下,然後又邀請二人去一樓的正廳坐。
才坐下來,徐夫人就等不急了開口說:“杏娘,這沁芳小築你不能住了,聽阿娘的話,今兒便搬走吧。這府上比這裡好的院子有很多,任你挑選。”
婢子端了茶來,徐杏親自給二人奉上,一時沒接話。
徐夫人這會兒卻沒什麼愧疚心作祟了,她也不會再因為徐杏可憐、吃了苦,而讓任她胡鬨,放任她去做可能會讓大娘處於困境的事。
於是一向慈祥溫和的徐夫人,也難得對徐杏擺了臉色,嚴肅起來。
“你要懂事一些,不要這麼任性。我們這樣做,自然有我們這樣做的道理。這要是二娘……”這要是二娘,根本就無需她費這些口舌,隻她一個眼神,二娘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並且聽話的那樣去做。
但徐夫人多少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傷人,所以,話到嘴邊,猶豫了一會兒,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