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038 字 3個月前

之前徐家隻有兩個女兒的時候, 可能她父親徐國公雖然也隱約動過這個心思,但最終沒有下定決心。

現在她回來了,徐家突然多了個女兒,可以聯姻的機會自然也就更廣泛了些。

其實論親疏程度的話, 徐國公還是要和秦王府更親一些的。畢竟, 這些年秦王南征北戰, 徐國公就跟在秦王旗下打仗。

徐杏想,當初徐妙芝到了議親年紀時, 徐國公之所以選擇把女兒送去東宮而不是秦王府,想來也是打的女兒能夠坐上太子妃位置的主意吧?當時, 本朝初立之際, 太子發妻鄭氏和太子嫡長子被敵軍圍困於來長安的路上。

最後,是鄭氏為保太子嫡親血脈, 隻身引開敵軍赴死,如此才讓忠仆保住了兒子。

當時新朝初立, 李鄴受封太子, 而太子妃卻早亡。如此,便讓徐國公鑽了空, 徐國公有心想做太子的嶽丈。

隻是,太子對發妻一來有感情,二來有愧疚,所以最後徐妙芝最多不過也就是坐上了良娣之位而已。

而從先太子妃離世, 到如今, 也有幾年時間了。東宮妃嬪也有幾個, 但不曾聽說太子過於寵幸誰的, 至於太子妃的位置, 也是一直空著。

可能是最近徐家和東宮關係又更惡劣了一步, 所以才讓徐國公滋生了要另結秦王的想法。

秦王妃自生了嫡子後,身子一直羸弱不見好。或許,徐國公也是盤算著等日後秦王妃去了,他的女兒可以坐上秦王妃的位置。

但秦王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哪個普通世家望族,那是天子嫡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徐國公想通過聯姻的方式靠上秦王府,肯定也不會拿她這個“義女”去聯姻,肯定得是從小養在徐夫人身邊的徐妙蓮去聯姻。

所以,其實徐杏心裡一直都很明白,她父親有這個盤算在,想也是不可能將她和徐妙蓮的身世告知天下的。徐妙蓮需要有這樣的一個身份,所以,她也隻能做徐家的義女。

徐杏不知道徐妙蓮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徐國公的計劃了,但她那個單純的阿娘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過徐杏想,不管徐夫人知不知道,反正這事兒也輪不上她操心。

此番出發去京郊泡溫泉,少則數日,多則半個多月不在京城。所以,徐杏晚間回了沁芳小築後,她拿起紙筆來寫信。

這封信是要寫給公子李佼的,得告訴他自己這幾日都不在京內。

之前手上沒有太子賞的玉牌也就算了,她不去東宮,小雁奴也不會望她。但如今手上拿著玉牌,若是再十天半個月不去東宮,估計雁奴會多想,甚至會生氣。

徐杏覺得,做人應該講誠信,尤其是朋友之間。既然她有對雁奴做過承諾,如今既然做不到,她也應該提前告知緣由才對。

這是其一。

其二是,此次出城估計會發生許多事情,萬一到時候王家和徐家翻臉後遷怒到她呢?她得讓雁奴知道她的行蹤,這樣一來,就算到時需要他來救自己,總也得讓他知道到哪兒來救啊。

徐杏這封信寫得特彆謹慎小心,寫了撕,撕了又寫,最終,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算寫得滿意。

這封信,徐杏知道最終肯定會落去太子手中。所以,她措辭就不能如隻和雁奴說話時一樣隨意了,她需要嚴謹一些。

該透露的信息要透露過去,但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透露,總得含蓄著些。若是目的明晃晃的過於露骨,讓太子看到了,太子心裡肯定也不高興她利用他寶貝兒子。

徐杏還是希望,她和雁奴之間的交情可以儘量單純一些的。

就如徐杏所想,這封信被送到東宮時,果然還沒到李佼手上,就先被太子的人截到了。等太子忙完朝政上的事後,曹安有才將這封信呈送到太子跟前。

捏著信封隻看了一眼,太子就問曹安有:“這是給雁奴的?”

曹安有說:“是徐娘子從宮外送進來的,說是給公子的。不過,雖說公子信任徐娘子,但從外麵流到東宮的東西,還是得太子您先過目才好。”

太子隻默了一會兒就把信又遞到了曹安有手上:“既然是給雁奴的,孤不好看,你親自去送給雁奴。”

主子下了命令,曹安有隻能遵著旨意辦事。

這還是李佼第一次這麼正式的收到一封信,一再確認是杏娘寫給他的後,他則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看。徐杏信中所寫的每一個字都是李佼認識的,字句也簡單易懂,李佼隻讀完一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杏娘去城郊玩去了。”李佼不無遺憾的歎息了一聲。本來父親告知他杏娘得了塊玉牌,以後可以隨時出入東宮時,他還很高興呢。想著,之後隔三岔五就能看到杏娘了。

卻沒想到,她竟然去了京郊泡溫泉,而且還不知道得什麼時候回京呢。

李佼捧著信坐在一旁失落了會兒後,忽然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來,他雙眼瞬間一亮。

“既然她不能來宮裡找我,那我為什麼不能去找她呢。”這個想法一旦有了後,就堅定不可動搖,李佼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一旁的曹安有和趙清濁聽的一般,“皇祖父都說了,我們皇室子弟隻要想去,隨時都可以去。每年秋冬,叔父們都會去。父王一直忙,他都沒帶我去過。”

之前倒沒覺得有什麼,父王替祖父分憂,忙於朝政沒空帶他去享受,他不怪他。可現在杏娘去了,他就也想去。

若是這種情況下父王還不能準,他就要生父王的氣了。

見小公子委屈了,曹安有忙笑著哄說:“這會兒殿下估計正在用晚膳,應該不忙。公子若是有這個想法,不如現在就去討殿下的旨意吧?”

李佼坐不住了,立馬往父親的書房崇文殿去。

矮幾上飯菜才擺好,太子還沒開始用飯。聽說兒子來了後,他讓宮人又添了副碗筷。

李佼一進門,就擺出了一副委屈噠噠的表情來。

太子其實不喜歡兒子這樣,他認為男子漢就該有男子漢的樣子,便是受了什麼委屈,也不該輕易流露出來。更是不該將喜怒表現得這麼明顯。

從前太子也是一直這麼教兒子的。

可是,自從最近兒子和那位徐家娘子接觸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甚至連讀書習武效率都高了很多後,太子不禁也開始反思自己。他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平時把雁奴管教得過於嚴格了些。

他畢竟才六歲。

想著這個,太子倒也沒批評他,隻問:“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後麵一句則是太子故意問的,東宮裡,除了他這個父親敢欺負他外,誰還敢?

李佼說:“杏娘和她阿娘去城郊的皇家彆苑泡溫泉了,我也想去。”

“就為了這事?”太子平靜的問。

“嗯!”見父親並沒有一口反對掉,李佼忙又添補說,“皇祖父說過,隻要我們想去,隨時都可以去。不過我也知道父王忙,沒空去,所以我不求父王陪我一起去,我可以自己去。”

“先吃飯。”太子沒答應也沒拒絕,“吃完再說。”

“父王這就是同意了?”李佼立馬變出笑臉來,把太子後麵的路堵死了,不容他拒絕,“反正我就當父王已經答應了,我先吃飯啦。”說罷,李佼跪坐下來,抱起碗高興吃起來。

見兒子如今會高興會委屈會鬨,和彆的六歲幼童幾無二樣,太子眼中倒也沁出些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