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914 字 6個月前

因為離得有些遠, 徐杏也看不出太子到底是看他們三個中的哪一個。

她也不想扭捏矯情,自作多情的覺得太子是在看她。所以,這會兒她倒大大方方的和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看熱鬨。

沒有回避目光,她和在場的彆的所有人一樣, 都把目光投落到賽場中去。

雁奴站在人群最前麵, 像個小豆丁一樣, 興奮的衝他父親揮手:“阿爹!阿爹!”

太子側首和隊友們說了幾句,然後便朝這邊走過來。

這會兒徐杏倒是有些慌了, 忽然匆忙挪開目光看向彆處去。她側頭朝鄭四娘靠近了些,有些沒話找話的和她聊天。

於是太子走到近處時, 就聽鄭四一臉熱情的指著賽場中某一人給徐杏介紹:“幸娘, 你還不知道吧?今兒我們鄭家隨太子上賽場的是我三哥。咯~那個長相秀美,性子內斂, 正側身對著我們在和齊王殿下說話的就是我三哥。”

聞聲,太子意味深長地朝鄭四望了眼。

看了眼鄭四後, 目光又在徐杏麵上略停留了一下。但太子什麼話也沒對她們說, 隻是安靜收回目光後,俯身抱起了兒子來。

雁奴此刻激動的攥緊小拳頭, 黑圓的雙眼睜得更大更圓了,他對父親說:“父王,你在兒子心中是最厲害的父親!”

太子笑,額頭抵在兒子額頭上疼了疼。

“一會兒不管父親輸還是贏, 都不許太當真。”太子溫柔的和兒子說話, 提前和他打招呼。

雁奴因是十分在意父親, 所以才把父親的輸贏看得特彆重。不過, 既然父親讓他不要太在意了, 那雁奴肯定會好好聽父親的話。

“嗯!”雁奴重重點頭, “我知道了。”但還是說,“可是在我心裡,父親就是最厲害的。”

太子笑容溫雅,對雁奴道:“在父親心中,雁奴也是最厲害的。”

父親待他一向嚴厲,突然這樣和他說話,雁奴還有點不好意思。

“好好呆在這裡,聽杏娘和你姨母的話。”說罷,太子又彎腰,把雁奴放了下去。

之後轉身,背手望向一旁的徐杏和鄭四娘。

“雁奴托付給你們二人了,好好照顧。”話是對二人說的,眼睛卻是看著徐杏的。

隻是太子多少顧及鄭四還在,也沒看徐杏太長時間。交代完後,太子則轉身走了。

徐杏聰慧,又是敏感的性子。太子總時不時就突然朝她望來,目光溫柔含情,這讓她很難不多想。

本來徐杏以為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態度也表達的很明確,像太子這樣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人,是不會強人所難的。而如今再看,怕是她過於單純了。

太子……他再溫柔可親,他也是一朝儲君。這天下除了聖人就是他。

但凡他想,就沒什麼是他做不到、得不到的。

思及此,徐杏不免又開始憂心起來。

以至於,後麵這場馬球賽再精彩,她也完全提不上興致。

徐杏目光空空的看著賽場,心裡卻是在想彆的事。直到她被鄭四一把摟過肩膀,然後她被鄭四拉著一起跳起來,徐杏這才回過神。

而這會兒,賽場上雙方比分追平,比賽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能上賽場的,自然都是身手敏捷矯健的郎君。打馬球,既比的是球技,也比的是馬背上的功夫。

天下人都知道秦王戰功赫赫,乃是馬上第一人。且太子素來穩重低調,平時鮮少會有這樣一展雄風的時候,以至於,如今一提到軍事和武功,大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秦王。

數月前,太子打贏了一場秦王屢屢連敗的仗,當時倒是讓朝中不少本來持中立的臣子倒往東宮。但戰場上太子的風姿,又有幾人見過?

沒有親眼見著,便是再英勇,也是要打一個折扣的。

而如今,太子與秦王同在一個“戰場”,在場的不少人不免就要拿二人在一起比較了。

秦王好大喜功,急功近利,雖勇猛,但卻缺了點顧全大局的謀略。而太子,英武不輸秦王,又有謀略的戰術。一相比較下來,但凡懂些軍法和排兵布陣的人,自然都是心屬於太子的。

於是,大家這才都想起來,當年太子還為魏公世子時,可是輔助魏公為開國創立新的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隻是後來太子做了儲君,不能再輕易領兵上戰場,這才沒有機會再建功立業。

但在文治這方麵,太子卻是做得極好。

多年來勤政勉學,事事處理周到妥當,凡是經他手的政務,從不曾出過錯。

太子終究是儲君,秦王他隻是親王。秦王功再高,但太子有功無錯,秦王也是不能越過太子去的。

這場馬球賽,不僅讓許多人見識到了太子的風采,更是讓一些原本糊塗的臣子明白了一個道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若臣有不臣之心,那便就是天下大禍。

太子心中有數,秦王府不能輸得太難看,所以,最終是東宮這邊以一旗之勝戰勝了秦王府。

秦王竭儘全力,但最終還是輸了一旗,雖然心有不甘,但他還是願賭服輸的。

下了馬朝太子齊王走過來時,秦王笑著朝太子抱手作了一揖後,才說:“許久沒和兄長一起打馬球了,今日真是痛快。日後若再約,還望兄長不要拒絕的好。”

太子點了點頭,自然也誇了秦王幾句。

本來如果太子不上場,就是秦王齊王各自領隊的。如今有太子在,齊王領不了一支隊伍不說,他還在二位兄長的聯合打壓下,更顯得他球技不精。

這會兒正不高興呢。

“二位兄長能不能實誠點?彆再謙虛來謙虛去了行不行?”齊王老大不高興,“阿爹阿娘還坐上麵看著呢,你們能不能顧及點我的顏麵。”

齊王一通半真半假的控訴,倒是說的太子秦王都樂了。

見太子秦王皆笑起來,跟在身後的一群世家子弟也高興的跟著笑。

太子和齊王更親近一些,伸手過去拍了拍齊王肩膀說:“你還小,等你有兄長這麼大時,指定要比兄長厲害。”

齊王當然沒把太子這話當真,不過,聽了太子這樣的誇讚,齊王心裡多少是高興的。

鄭四娘這會兒注意力卻不在這場比賽的輸贏上,她一直望著自己三兄。一旦逮著點機會,鄭四勢必是要和徐杏聊幾句自己這位兄長的。

“我三兄平時瞧著斯斯文文的,以前也從沒覺得他馬背上功夫好啊。今天他這身手,倒是令我另眼相看。”

徐杏因這會兒心思還在彆的上,也沒深想鄭四話中深意。所以,鄭四說什麼,她都是客氣又頗敷衍的點點頭。

聖人許了彩頭,是一塊雞血石。如今太子贏了,自然是得到了這個彩頭。

聖人對太子能贏得這場比賽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太子是儲君,若威信和風頭一直被秦王壓著,對朝堂、對天下百姓不好,對他們兄弟二人也不好。

如今太子贏了秦王,不但敲打了秦王,也是給朝中那些臣子敲了警鐘。

但聖人高興,一旁的皇後見次子竭儘全力卻還是輸了,心裡多少有些心疼。皇後倒不是不喜歡長子,隻是更在意次子罷了。

這會兒見聖人高興的笑得嘴都合不攏,皇後側頭淡瞥了他一眼,開口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

“瞧你笑的,怕是這一整年都沒有這麼高興過。”皇後多少為次子抱不平,“二郎連年南征北戰,勞苦功高,替朝廷收複了那麼多失地,立了那麼多功,也沒見你這樣笑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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