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553 字 3個月前

憑鄭家的門第, 鄭三郎名門嫡子的出身。若他親自求到聖人跟前,聖人一個高興,或許就真能下旨將她婚配於鄭三郎。

但徐杏凡事都喜歡做最好的準備,做最壞的打算。雖說有這樣的機會, 但她不敢真就那麼有信心。

不過, 若是連鄭三郎求至聖人前, 此事都不能成的話,那隻能是她和鄭三郎之間沒有緣分。

凡事不強求, 既是無緣,那屆時, 也該是她打消這個念頭的時候了。

天氣漸暖後, 王家越發催得緊。幾次三番,王夫人主動登門, 想和徐家儘快定下兩個孩子的親事。

徐夫人是十分滿意王家和王九言的,但一來女兒不願意, 二則國公也不鬆口。漸漸的, 徐夫人便也有妥協於父女二人的意思。

但於王家那裡,她卻是不好交代。

所以, 等王夫人再登門造訪時,徐夫人隻能托病不見。

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日晚上徐國公回來,徐夫人不免要問。

“幸娘的事, 你到底是什麼打算?”因有前麵兩次的教訓, 徐夫人心裡明白丈夫指定又是在謀劃什麼了, 故而這會兒談起此事來, 她臉色十分不好。

明顯是還記著之前對他的怨的。

若不是幸娘也不滿意王家, 她早就要親自拍板定下這門親事了。

徐國公雖精於算計, 幾個子女在他眼中,也皆是可以攀富權貴的工具。但徐夫人這個妻子在他心中,是有絕對的地位的。

而徐國公,靠著從龍之功發達後,後院裡也就一直隻有徐夫人一個。

沒有妾氏,也沒有暖床的侍婢。

是以,外麵的那些貴夫人,雖皆大多瞧不上徐國公草莽出身,但對徐夫人還是多少有些豔羨。

見妻子這會兒語氣嚴肅,臉色也很差勁,徐國公倒是笑著迎了過來。

“你先彆生氣,凡事好好說。”徐國公走過來,主動攬著徐夫人肩膀於一旁坐了下來。

坐下後,徐國公又道:“幸娘流落在外多年,如今好不易回家了,你難道不想多留她些時日?”見妻子麵有鬆動,徐國公唇角幾不可察的彎了一下,繼續又道,“她才十六歲,又生得最是像你,貌美如花的……你還怕她說不著親事?”

“你就放心好了,再留她在家個一年半載的,也好多陪陪你。”

“你真是這樣想的?”徐夫人不信,她抬頭用疑惑的目光望著自己丈夫。

徐國公點頭:“真是這樣想的。不然你看我,我有插手她的親事嗎?”

徐夫人用極為嚴肅的目光認真打量丈夫,打量了好久,見未從他麵上找出一絲破綻後,這才沒再揪著此事繼續和他鬨下去。

隻是,她還是說:“你既這樣說,我便信你。不過幸娘的親事,隻能我做主。”

徐國公隻是端了一旁案幾上婢子奉上的茶來喝,沒接話。

徐夫人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自出了除夕宮宴那事後,徐夫人就沒再見到過徐妙蓮。

大娘的話,她信,但也不全信。其實她實在也不敢信,二娘真會有害大娘的心。

隻是,大娘畢竟為此受了大罪,而那些日子她又全身心都掛念在大娘身上,以至於一時忽略了二娘。如今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她再想去秦王府見一見二娘,心裡總也有些怕。

怕二娘怪她。怪她這麼久都不去看一眼。

越是怕,就越猶豫。越猶豫,就越怕。

時間一日日溜走,猶疑來猶疑去,一轉眼如今都快三個月過去了。

“你在驪山大營,該能常瞧見秦王。秦王可說……可提過二娘近況?”徐夫人有些近鄉情怯之意,又想問,又不太敢問。

徐國公呷了口茶,熱茶水汽繚繞,倒很好的遮蓋住了他此刻麵上的神色。

“你倒是說話啊。”見丈夫沒立即答她話,而隻是在慢條斯理品茶,徐夫人不由著急。

擱下茶盅,徐國公這才望向妻子笑說:“二娘在秦王府過的挺好,秦王是憐香惜玉的性子,二娘又聰慧謹慎,她不會出什麼事。”

徐國公的寬慰並不能真正安撫到徐夫人,她還是很憂心。

“過幾日,我想去看看她。”徐夫人這樣說,就是想征求徐國公的意見了。

徐國公卻道:“她和大娘那事,宮裡對她和大娘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大娘還好,有子傍身,雖無賞,卻也沒有罰。”

“但她不一樣。她由正五品的孺人貶為了從五品的貴人,算是代罪之身。你這個時候去,也不太好。”

見妻子眼神更是哀傷起來,徐國公又說:“但你也無需擔心。秦王妃非刻薄之人,自不會薄待於她。再說還有秦王在,她肯定沒事的。”

見提起秦王,徐夫人忙又問:“秦王如今待二娘到底如何?二娘做了什麼,為何得寵了一陣子,又失寵了?”

這個失寵的原因,徐國公自然是不能告訴自己夫人的。告訴她,除了徒惹她煩惱外,又能有什麼用?

所以,徐國公說:“哪裡就有失寵一說?二娘那般善解人意,秦王喜歡她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冷落。隻是秦王畢竟不是閒王,他軍功赫赫政務纏身,比起東宮太子來也不遑多讓。外麵有太多的事需要他打理,他哪裡來那麼多時間混在後院。”

“既人不去後院,不隻是二娘,秦王府上旁的姬妾也都見不著秦王。”

聽得如此說,徐夫人倒放心了些。

隻是哄住了妻子,徐國公自己心中卻是矛盾不堪,一直都難拿定主意。

秦王的意思,他雖沒明說,但同身為男人,他卻是能明白的。

秦王看上了幸娘。

並且執意認為,在二娘進秦王府之前他沒瞧見過幸娘,是他徐公故意算計的。

如今不但冷落二娘,也冷落他。

徐國公知道,唯今之計,隻有再送幸娘入秦王府,方才能緩和他和秦王間的關係。

隻是,他攏共也就這三個女兒,若是秦王府折兩個,他總覺得不值得。

但若不送的話,憑秦王那性子,怕是難能消氣。

這些日子,不是徐國公不肯做主替徐杏定一門親事,而是到如今他自己心中一時都未拿定主意。

王家那邊,徐國公是已經不會考慮的。他想的是,要不要在京中手握實權的權臣中選一個,送幸娘過去。

但若如此,秦王那邊就徹底得罪了。

徐杏自那日和鄭三郎有了約定後,這些日子便再沒去過鄭家。二人心中都清楚,兩家長輩不同意,若是常往來,惹懷疑不說,少不得也要引起長輩們動手。

所以,如今既商議好了主意,不如到了春獵時,一舉得中。

徐杏這兩日再沒去鄭家,而鄭三郎也不再滯留家中,很快就收拾了東西去了城郊的鴻鵠書院念書。今年秋考,他也有下場初試一番的意思。

徐杏自那之後和鄭三郎再沒見過麵,但卻和鄭四娘常常見。

二人常常隔幾天就會出城一趟。雖說兩家都有馬場,但城外空曠,縱起來不受約束。

以徐杏如今的騎術,再窩在家裡的小馬場騎馬,顯然就有些逼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