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朵杏花(2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9069 字 7個月前

從前徐杏當然沒在這日出過門,不過,從前在風月樓時,每年這日樓裡生意都特彆好。

而外麵的熱鬨,她有坐在風月樓樓上看到過,也有從牡丹和海棠口中聽到過。

事實上,不但乞巧節,各種熱鬨會有廟會逛的節日,徐杏都沒有參加過。從前的那些節日的熱鬨,她隻遠遠隔著人山人海感受過,總會有種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

所以,這回聽到太子說要在這日帶她出門,徐杏心中著實期待又向往了一陣子。

心中的雀躍,那是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的。

臨近七夕前的這兩日,徐杏都開心得像個討著糖吃的孩子。

太子七夕這日出門沒打算把雁奴也一並帶著,太子和徐杏說了,並且交代她之後和雁奴相處時彆說漏嘴。徐杏雖然覺得太子拋下兒子不太好,但又覺得,雁奴不是她,從小到大都難能出一趟門。

雁奴定是隻要想出門,和太子說一聲,他就可以出門的。

所以,這樣想了後,徐杏也就不心疼雁奴了。

何況,太子的心思她也能理解。乞巧節,含義特殊,太子怕是隻想和她安安靜靜呆幾個時辰。

太子的叮囑,徐杏牢記於心。這幾日下來她守口如瓶,沒向雁奴透露半個字。

徐杏喜悅興奮之情掩藏不住,雁奴又不知是什麼事。所以這些日子,在雁奴心中和眼裡,徐杏突然莫名其妙就能笑一下的樣子是很嚇人的。

於是雁奴趁徐杏不在意時,會悄悄問父親:“良媛這幾日怎麼了?好端端的就笑一下。但我問她為什麼笑時,她就編理由騙我,不肯說實話。”

雁奴現在長大了些,不那麼好哄了。所以如果哄他的借口編得不夠好的話,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父子倆這會兒就在麗正殿,徐杏就坐在父子二人不遠處。

太子正認真給雁奴檢查這一日的功課,聞聲,目光便朝坐在窗邊的徐杏探去。見傻丫頭這會兒果然一個人抱臂靠坐在窗邊,她目光穿過半開的窗,投落到外麵院子裡。也不知在瞧什麼,正傻乎乎的抿著嘴笑,太子不由也跟著她笑了起來。

“沒什麼。”太子溫柔瞧了會兒人後,靜靜收回目光,隨意敷衍了兒子幾句,又把心思放到了檢查兒子功課上。

隻是速度又加快了一些,正當雁奴起身,要過去再親自問問徐杏到底笑什麼時,太子卻突然把課本一闔,喊住雁奴道:“今天的功課做的不錯。時間不早了,可以回了。”

雁奴剛準備邁出去的小腳腳,又十分戀戀不舍的收了回來。

雁奴伸手接回自己課本,小小猶豫了一下,然後問:“父王今天晚上還是睡在這兒嗎?”

太子幾乎夜夜留宿麗正殿一事,在雁奴那裡已經不是秘密。不過,自從鄭家鄭贇入宮來給雁奴伴讀後,雁奴長大懂事許多。

比如說,鄭贇告訴他,父親屋裡的事,不是他一個晚輩該管的。也告訴他,他父親留宿徐良媛的寢殿,是對徐良媛好的一種表現,若他真想徐良媛好,便不要為此事而哭鬨。

雁奴有把鄭贇大表兄的話聽進去,所以之後在爭杏娘這方麵,他對父親表現得十分謙讓。

但他們二人夜夜在一起,隻留他一個冷清清宿在崇仁殿。久而久之,雁奴不免也委屈。

他也想和父親還有杏娘一起住在麗正殿這裡。

雁奴幾度話將脫口而出,最終都又咽了回去。他認真想了想,隻要杏娘能好,他委屈自己一些,也是值得的。

所以,雁奴最終一句話沒說。父親要他趕緊回去休息,他就請安告辭。

好在,崇仁殿裡還有一個鄭贇大表兄。雖然他不像喜歡鄭謹二表兄那樣喜歡鄭贇大表兄,不過,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覺得大表兄也並非什麼都不好的。

至少,他比自己大幾歲,學問比自己好,人情世故各方麵,都比自己懂的多。

從他身上,還是能學到很多東西的。

鄭贇自給雁奴做了伴讀後,常住在崇仁殿內,隻每隔幾日回家一次。他領命做東宮嫡長子伴讀前,有受過父親教誨,父親告訴他,太子殿下選他入東宮給公子伴讀,是對鄭家的倚重,對他的另眼相待,要他在宮裡定要好好輔佐公子。

所以,鄭贇白日陪著雁奴跟著先生一起讀書,晚上回到自己房間後,他還會燈下繼續苦讀,點油熬夜繼續做足功課。

半點不敢鬆懈怠慢。

並且每隔七日,他便會主動去太子那做一次課業總結。針對雁奴的課業,以及先生所教授的功課,他會做出一份自己的見解來。

太子對鄭贇,豈止是十分的滿意。

鄭贇和他父親一樣,為人行事都十分嚴謹。可能是無趣了些,但對雁奴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正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好好教導他、引領他。

鄭贇規矩也很重,便是崇仁殿和麗正殿前後相依,不論是太子,還是雁奴,都和他說過可一道來麗正殿這邊一起用晚膳的話,但都被鄭贇謝絕了。

入宮多日,從未踏足過徐杏所居麗正殿半步。

太子深知他像他父親,重禮數,所以,也就沒為難。

徐杏偶會做些糕點讓人送去崇仁殿,對這些點心,鄭贇倒是會食一二。

雁奴走後,太子主動在徐杏麵前提起了鄭贇來。言語間,皆是十分滿意的誇賞之意。

可能今日雁奴功課做得好,十分有進步。所以太子心情好,便在徐杏麵前多提了幾句鄭家。

徐杏心裡坦蕩蕩,所以太子和她提鄭家,她不會避而不談,她會順著太子的話說。就算是此刻提到鄭三郎,徐杏心裡也不慌。

不是她和鄭三郎對不起太子,是太子橫刀奪愛。隻要太子敢在她麵前提鄭三,她就敢和他一起議論鄭三,並且半點心虛都不會有。

但她還是高看太子了。

太子心裡好像比她敏感多了,提了鄭家幾句,就在二人要敞開了對鄭家諸人大談特談時,太子忽然戛然而止,中止了整個話題。

所以,最後就是,談了鄭國公,談了鄭家大郎二郎,就在即將輪到鄭三郎時,太子忽然興致缺缺,草草結束了話題。

並且好像是徐杏做錯了什麼一樣,太子明顯臉色不是很好。冷冷的,再無素日慣有的溫和,此刻滿臉寫的都是在意,吃醋,不高興。

徐杏心中暗罵他狗男人,不要臉,他有什麼資格吃醋不高興?

到底是誰的錯?

不過,看在他過兩日就要帶自己出去玩的份上,徐杏並不和他計較。

不和他計較,但也不會去哄他。

狗男人果然是生氣了,夜間合歡行好時,徐杏明顯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有點矯情了。

徐杏懶得理他。

但報應來的就是這麼及時,狗太子對鄭三郎避之不及,可巧七夕這日,二人微服出門遊街觀燈賞花時,恰巧就撞上了鄭三郎。

徐杏兩三個月不見鄭三,如今再見,想著他從前的樣子,再看看眼前之人的頹靡,心內不由吃驚。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