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朵杏花(2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10362 字 7個月前

至於二娘……二娘雖聰敏且也有手段,她心倒是在徐家的,可……可她畢竟不是徐家親骨肉。

這孩子又心計深沉,他怕日後她會反咬徐家一口。

算來算去,徐國公竟覺得自己這些年白忙活了。

三個女兒送了出去,結果一個真正派上用場的都沒有。

秦王府意欲暗中拉攏徐國公,此事被府上世子夫人知道了,世子夫人立即飛鴿傳書給徐執,很快,徐執便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

“父親糊塗!”

徐執一回到家,就直接闖入自己父親書房找父親。

見兒子未得宣召竟私自入京,徐國公大驚。

“你不要命了嗎?”他忙去把書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之後才又折身回來,冷著臉訓斥自己兒子,“你可知道,若叫人發現你私自回京,聖人能治你什麼罪?”

徐執卻說:“父親已經欲以一人之力而陷整個徐家於不義了,孩兒被不被聖人治罪,又有什麼要緊的?左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彆。”

“你知道了?”徐國公都不必多想,隻稍稍一思忖,就知道,鐵定是他的那位好兒媳婦偷偷傳的信。

“原來,你這次赴任未把妻兒再帶上,並不是想留下孩子來讓你阿母享天倫的,你是讓你媳婦盯著為婦的。”

做老子的被當兒子的擺了一道算計了,徐國公不服的冷冷哼一聲。

徐執卻替自己夫人先解釋了一番:“阿父彆怪善真,她是不得不聽我的話。阿父真要怪的話,就怪兒子,是兒子讓她這樣做的。”

“你們夫妻一條心,如今倒是算計起老子來了。”但也知道長子這麼做乃也是為徐家好,所以,徐國公氣消了後,也就沒再一直揪著此事不放。

他隻問:“你是為秦王一事而來?”

徐執道:“父親乃開國元勳,又位列公爵,要權勢也有,我們徐家隻要好好經營,日後必然一門榮耀,父親又何必執意醉心權勢,非要再上一步呢?殊不知,登高易跌,權勢赫赫,雖威風,但卻也極易招來禍端。”

“父親若應了秦王招攬,成還好,若是敗了,我們徐家重則滿門抄斬,輕則也是發配邊疆。”

有關這一點,徐國公不是沒有思慮過。隻是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算是進退兩難了。

“東宮明顯不把為父放在眼中,你的兩個親妹妹,一個不成氣候,一個則不念娘家的生養之情,斷了和徐家的關係,直接入了何家族譜。若日後東宮登位,我們徐家還能有如今的榮耀嗎?”

徐執道:“便是父親不得太子重要,但兒子堅信,憑太子品性和手腕,隻要我們徐家不犯錯,他自也不會刻意為難。但秦王府那邊就不一樣了,秦王非正統,若是兵變,便就是謀朝篡位。即便日後坐上了那個位置,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後世會怎麼說?”

“亂臣賊子,終究不是正道。”

“再有。”徐執繼續道,“秦王麾下能人異士也不少,父親在他那裡,排不上號。便是日後秦王登位,他率先重用的,難道不是跟隨他多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

徐國公卻非常瞧不上那些人,哼了聲道:“老子封爵時,那群崽子還不知道遵哪裡造-反呢,他們也配和老子比?”

徐執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後,徐執則繼續說:“父親若是執意不肯聽兒子的勸諫,兒子也無法。隻是,事後莫怪兒子得罪了。”

“你……你什麼意思?”

這日之後,徐國公便病倒了。秦王讓府上名醫去看,得知徐國公是真病不是裝的後,更惱火。

秦王這些日子被禁足在秦王府,已經有些日子沒去上朝了。聖人下令,禁足他半年,半年內不準他踏出自己王府半步。

同時,還收了他手上的許多權勢。

對這些,秦王都忍了。

隻是這些日子來,他也並沒有真如聖人所交代的那樣,在府上修養身心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而是一直暗中四處走動籌謀。隻待做足了準備後,一局定勝負。

曾經徐國公這老匹夫是如何巴著他的,秦王還曆曆在目。如今卻因為他一時的失勢,而寧可真把自己弄病了,也要避開他的招攬,秦王如何不氣?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秦王得到探子帶回來的消息後,正處盛怒中。偏這個時候,徐妙蓮身邊的婢子來請他過去看看,說是徐孺人孕吐得厲害,什麼都吃不進去。

無疑,婢子被秦王怒斥了一頓。

秦王妃知道自家大王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她親手煲了些清涼敗火的湯端了過來。

正撞上秦王怒斥那個婢子。

秦王妃打發了那婢女先走,說是一會兒她會過去瞧瞧徐孺人,讓她先好好照顧著。

之後,才又往秦王書房內去。

見她愛慕的男子此刻正一臉怒火坐於窗邊,外麵殘陽餘輝透過窗棱透進屋,灑在他身上。此情此景,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到了二人初成親那一年。

初初成親時,他對自己極為溫柔體貼,眼中從未有旁人。

可幸福時光也隻有那麼一年時間,再之後,府上姬妾便一個一個的多起來了。

而那時她又正好有孕在身,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彆的女人屋裡歇息。

但即便如此,她想,她也還是很愛很愛他的。

收回思緒,秦王妃這才繼續往裡去,一邊把湯舀出來盛到碗裡,一邊則說:“一個婢女而已,什麼都不懂,大王何必把氣撒她身上去。”盛好湯後,遞過去,“這是我親手燉的,大王嘗一嘗。”

秦王倒十分給秦王妃麵子,更不會把怒氣撒到她頭上去。

接過湯碗後,秦王道:“本王隻是在生徐國公那老匹夫的氣。”

秦王妃勸解道:“這徐國公本就是見風使舵之輩,如今他見大王失勢,自然不願再與大王走得近。若為此事而氣,當真不值得。”

秦王捧著湯碗,總歸是一口沒喝。他把湯擱在一邊案上,心事重重道:“本王也不隻是為這個而氣。”

秦王妃想了想,猶豫一番後,最終還是勸說:“大王,不如我們自請去封地吧?雖到了那裡,不比在長安富庶繁榮,但我們一家卻能安穩度日,共享天倫。”

秦王卻睇著秦王妃,突然冷漠起來:“你今日何故說這些?你也是聽了誰的話,想來勸我的嗎?我沒想到,竟連你也理解不了我。”

秦王妃說:“臣妾理解大王,可臣妾還是想冒死相諫。隻不過,若是大王心意已決,臣妾定當和大王同生共死。”

皇後這些日子雖然一直被禁足在棲鳳宮內,且她身邊的那些心腹宮婢,也皆被聖人替換掉了。但之前送吳昭訓去東宮時,皇後有在吳昭訓身邊安插兩個心腹。

所以,有關東宮的一些消息,她還是知道的。

這日,賈姑姑設計潛入棲鳳宮,成功見到了皇後後,便把她在東宮內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全都告訴了皇後。

皇後聽後,不由更是憤怒生氣,指責太子說:“他如今都那樣得勢了,二郎也再不能成為他的威脅了,他為何還是不肯放過二郎?”

又問:“賈姑姑,你這消息可準確?”

賈姑姑忙說:“是千真萬確的,奴悄悄伏在暗處,親耳聽到良娣和齊王妃說的。說是太子和齊王已經儘數拿到了秦王的許多罪證,包括他近日來還在暗中結黨營私,收買朝臣。說是被秦王收買去的那些朝臣,有幾個已經反水了東宮。”

“如今太子正計劃著要去禦前告秦王一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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