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朵杏花(2 / 2)

獨占春色 荷風送 11215 字 6個月前

太子搖搖頭:“還不曾。”

徐杏就沒再說話了。

回到家後,見太子也跟著到她院子來,徐杏知道他還沒吃飯,所以也就沒反對。

家裡米麵油鹽醬醋茶,都是新買的,什麼都不缺。

徐杏也沒去征求他意見,問他想吃什麼。反正他又不會做飯,飯是她做就得她來決定吃什麼,她不想都已經出宮到外麵來了,還要伺候祖宗。

所以,徐杏直接對他說:“吃手擀麵吧。”

太子是吃過徐杏親手做的手擀麵的,她親手揉出來的麵,比宮中禦廚做出來的還要好吃。

隻是,她從前給雁奴做吃的的時候多,真正為他而做的次數,和雁奴比起來,少之又少。

但也怪他,誰讓他忙的?

隻一半時間能去她麗正殿用飯,另外一半時間他則直接在明德殿用了。

不像雁奴,下了課又做完功課後,能日日往麗正殿跑。

太子雖吃過幾回她親手做的手擀麵,但親眼瞧見這手擀麵是怎麼做出來的,還是頭一回。

徐杏這幾個月來是做慣了這些活的,所以,如今的動作比起從前在東宮麗正殿時,更為麻利。

徐杏在揉麵擀麵,太子就站在一旁看著。偶爾的,她需要些什麼的時候,他會幫她遞遞手,或跑跑腿。

麵在她手中仿佛是活的一樣,隻見她纖纖素手隨意翻轉幾下,細細長長的麵條就出來了。

太子第一次親眼看人在他麵前擀麵拉麵,不由覺得萬分神奇。

見他杵在這邊頗為礙事,徐杏便指派他做事。

“一會兒要下麵了,你去把那把青菜洗了。”

太子點頭,四下找了找。找到了青菜後,舀了水缸裡的水放進盆裡,然後再把一大把青菜一股腦兒全扔進去。

扔進去後,他想了想,才動手去涮了幾下青菜。

然後他覺得洗乾淨了,正要撈起來放一旁籮筐裡,徐杏卻又開了口。

“沒洗乾淨,再多洗幾遍。”

太子認真望了她幾眼,確定她不是故意刁難自己,也沒有生氣後,才又如此反複洗了幾遍。

“你看看這樣乾不乾淨?”洗了幾遍後,太子覺得應該是乾淨了,便把菜拿過來給徐杏檢查一遍。

徐杏認真看了看,確定他是把泥都洗掉了後,才點頭說可以了。

然後又讓他去燒火。

徐杏順手就往鍋裡加了合適的水,讓他先加大火燒,把水燒沸。

燒火太子是會的,隻是灶膛實在不能算乾淨,他多多少少會覺得不太適應。

徐杏看到了,就對他說:“尋常人家過日子,都是這樣的。不是誰家都有婢子伺候吃穿起居,很多時候,都需要自己動手乾活。殿下自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做這些肯定不習慣。”

太子高大的身子窩在窄小的灶下,一根根送著枯草和樹枝進灶膛。旺火烤著他的臉,他覺得麵熱心燥。

這裡的日子的確不比宮裡,但他倒未必覺得就不好。

“你也不要小瞧我。”太子一邊繼續往灶膛遞柴火,一邊笑著慢悠悠道,“我雖出身好,但也不是從小沒吃過苦的。想當初,提刀上戰場殺敵,腦袋都不怕掉,又怎會怕吃這些苦?”

又突然朝徐杏這邊望過來,目含深情:“何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便是日日吃糠咽菜,也是甜的。”

徐杏覺得自己和他簡直說不通:“你就嘴硬吧!”她實在有些煩悶,氣得把個麵團往砧板上扔得“啪啪”響。

太子倒是被她這樣給逗樂了。

太子繼續說:“你若不信我,那你就走著瞧好了。”

之後徐杏沒再理他,隻專心致誌認真乾活。

不過,氣歸氣,倒沒在吃食上虐待他。也還記得他口味的喜好,會頗多照顧一些。

但吃完後的碗筷讓他刷了。

他刷鍋刷碗時,徐杏就盯在一邊看。但凡他有哪裡做得不好的,她必然會挑出錯來。然後讓他改,直到他把這件事做到完美為止。

等他碗一刷完,就請他回自己院子去。

太子這會兒還圍著圍裙,手不自在的在裙擺上擦了擦。他看了人一眼,然後裝著圍裙自己解不下來的樣子,讓她幫自己解下來。

徐杏並不理他這一套,直接戳穿說:“反正你以後怕也要常乾這些活,這圍裙就送你了,你圍著回去吧。”

太子高高興興接了禮物。

太子這幾日對徐杏一直都是早送晚接,順便過來蹭飯,把一日三餐都解決了。

幾日後,徐杏發現自己妝奩盒裡多了支簪子。一旁還壓了張字條,上麵寫到:回贈之禮,子良敬上。

徐杏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回贈”二字是什麼意思。

徐杏抿了抿唇,先把字條擱去了一邊,她則撿起那根簪子來細細打量。

“這可是翠蝶樓計大師的手筆,量身定製款,一般有錢也不定買得到,有特殊寓意的。”夏夫人忽然從徐杏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來,笑得眉眼彎彎的,“是溫公子送你的吧?”

既被她看到了,徐杏索性也沒再藏,就大大方方的。

“嗯,應該是他。”徐杏沒用很肯定的說法。

夏夫人繞過去,在徐杏跟前坐下。斂了些臉上的笑,她稍稍嚴肅認真了些。

“可兒,你我相識這麼久了,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可以幸福開心。希望你能夠嫁一個一心一意待你好的男人,然後就如我和長廷一樣,生個一兒半女的……多幸福啊。”

徐杏問她:“是不是溫公子和你們說了什麼?”

夏夫人說:“這幾日,溫公子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我和長廷都是看在眼裡的。長廷也很關心你,所以,他親自去問過溫公子。溫公子說,他家中無妻,對你也是真心。”

因自己和太子都身份特殊,所以有關自己的過去,徐杏從沒有和夏家夫婦講過。

哪怕是隻言片語,也從未透露過。

“那我要是告訴你,他便是我從前的夫婿呢?”徐杏淡淡啟口。

“什麼?”夏夫人明顯沒想到這一層,不免也驚了。

話既說出口,徐杏就索性和她說了。不過,她還是沒提太子真正身份,隻說他是京中一權貴子弟。

夏夫人聽完後,就不太懂的蹙了眉。

“可……他好像也沒有做得特彆過分?我瞧你言語中的意思,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情的。既是彼此心中都有對方,他婚後對你也極好,何不試著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個權貴子弟,能千裡迢迢從長安尋你到揚州來,我看誠意還是有的。”

“至於彆的……夫妻之間,還是需要慢慢磨合的。你不必委屈自己,覺得他哪裡不好就讓他改,實在不行就和他吵、和他鬨,但凡他心中有你,肯定總是你鬨贏的。”

聽夏夫人這樣說,徐杏望著她笑:“你和夏公子平日裡便是如此吧?”

夏夫人如實說:“是長廷讓著我。”

徐杏則說:“你們門當戶對,夫妻間若生了口角,吵一吵無妨的。但他身份尊貴,我卻……”徐杏想了想,到底還是沒說自己之前是青樓長大的。

她隻說:“權貴人家,雖富貴,但規矩也多。親戚多,應酬也多。在那裡,我雖有無上的尊貴,但其實日子不比現在。”

“公婆難伺候?”夏夫人又問,“婆婆刁難你,他不幫你嗎?”

徐杏想了想,聖人從不插手東宮的事,皇後刁難她,太子倒是每回都幫她的。

“婆母刁難,他倒是幫我。”徐杏未有隱瞞,“回回都是替我解圍的……”

“那他肯定就是真心待你的了。”夏夫人捶地,想起從前自己婆母在世時,夏長廷雖偏幫她,但偶爾私下裡也會勸她忍一忍。

溫公子和夏長廷比起來,好像不差哪裡。

“你的性子就是太軟了,太與世無爭了。你既有倚仗,但凡誰敢欺負你,你就該主動出擊。一回兩回下來,那些所謂的親戚就不敢討嫌了。”

“可大戶人家的塚婦,是不好當的。千萬雙眼睛盯著你,但凡哪裡錯了點,就會挨說。我又不貪圖他的富貴,隻想簡簡單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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