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再卑鄙也不及你啊。”蘇辰咽下酸楚的滋味，跟他硬碰。“隨便找個女人就認人家做女朋友，摟摟抱抱，不知羞恥……你的節操都給狗吃了？”
“我會這麼做都是被你逼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反駁了。”蘇辰揚起挑釁的笑。“顧言，我就逼你了，怎麼樣？”
“……”
“你能做絕，我就能比你做的更絕……你覺得你贏得過我嗎？”
***
有顧爸的命令在，蘇辰像使喚傭人似的安排顧言做這做那，顧言心裡不痛快也隻能受著。
矛盾不是一朝一夕累積而成的，蘇辰也明白，她的勝利隻是一時的，顧言在憋著勁等還擊的機會。這麼想的時候，她會覺得特彆委屈。費儘心機討不到好，她付出的這些永遠看不到結果，究竟為什麼要做，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原因，已經走到這一步，似乎也隻有繼續走下去了。
辦公室的裝修布置陸陸續續完成，他們手上的資金剩的也不多了，顧言到底還是沒跟家裡要錢，用公司第一筆生意的簽約款還了幾個朋友的錢。蘇辰害他把朋友得罪了，也不好再跟他提這碴，拿出自己的積蓄，填補日常支出和還貸。
再然後就是招人的事。
一天中午，蘇辰剛從外麵回來，還沒顧上吃飯，顧言就把一份企劃放在她麵前。蘇辰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不明其意。
“下個月二十號之前，我要見到測試版。”
“什麼？”
顧言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多解釋便走人了。
蘇辰拿起企劃，翻開第二頁，沒看幾行就把他們之前跟人家簽約的事想起來了。收了人家的訂金，肯定是要乾活的，她最近為籌錢忙昏頭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的一乾二淨。
公司成立一個多月，總共隻有她和顧言兩個人，因為沒錢，所以她壓根就沒把招人的事提上日程，現在……下個月二十號顧言就要她弄出一個測試版？
蘇辰雖然不知道完整做出一個遊戲需要多長時間，但憑常識推斷，顧言給她定的這個期限沒有絲毫拖延的餘地。
“顧言。”蘇辰拿著企劃書攔住正打算出去吃飯的顧言。“你隻把這個丟給我，我連基本流程都不懂……”
“上麵寫的很清楚。”
“你是寫清楚了，可是我不明白具體代表什麼意義。你具體操作過，比我熟悉，不如你寫個詳細的說明給我？”
“我也不懂。”
“啊？”
“我負責策劃和引擎開發，陳濤負責技術分析和工作安排，其餘的工作也有各自分工。”顧言故意停頓，帶有諷刺的反問。“你該不會是以為一個人就可以完成整個遊戲的設計吧？”
“我當然知道遊戲不是一個人完成的……”
“你把我的合夥人擠走，結果就是這樣的局麵，至於如何解決，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顧言漠然的睨著她。“我期待看到你出色的表現。”
“……”
蘇辰是知道他在等機會還擊，卻沒想到他會拿公司的存亡開玩笑。如果完不成這一單生意，他們將要付一大筆違約金，公司的聲譽也將掃地……她以為她做的已經夠絕了，沒想到他比她更勝一籌，為了達到打擊她的目的，不犧賭上他的前途。
夠絕，夠狠。
蘇辰不是沒想過就這樣置之不理，反正違約金有顧叔叔幫忙付，失敗造成的結果不會嚴重到無法收場，但是她隻要想到顧言有可能因為她而麵臨失敗，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她比他更珍惜他的前途。
蘇辰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找到幾個有工作的經驗的遊戲製作人員，按照顧言的要求一點點跟他們研究。顧言對美工的要求很高，無形間加大了工作量，為了趕進度，蘇辰親自上陣，跟他們一起沒日沒夜的設計遊戲場景和人物。
轉眼到月底，賬麵已經沒有餘額，加入新員工之後，需要添置的東西還有很多，薪水也是很大一筆支出，蘇辰實在騰不出空為錢的事煩心，不得已把她以前獲獎的作品賣掉了。
拿到這筆錢的時候，蘇辰大大鬆了一口氣，完全沒去想那件作品對她有何意義。她滿腦子隻想著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如期把遊戲成品交到客戶手上。
然而，蘇辰畢竟是個門外漢，對遊戲製作一知半解，儘管她想了一切辦法，該做的能做的全都做到了，距離顧言要求的期限將近，他們的進度卻隻不到一半。眼見著日期一天比一天近，蘇辰心急如焚卻沒有任何辦法。
“蘇辰姐，二十號之前我們肯定是交不出成品，不如你跟老板商量下，多寬限些日子？”
蘇辰想了會兒，問：“寬限多久？”
“至少再給兩個月時間。”
“兩個月？”
“是啊，咱們就這麼幾個人，兩個月能完成也是奇跡了。”
蘇辰記得合同上麵限定的內測日期是兩個月後，這期間還有調試和後期的工作……再這樣下去，鐵定是完成不了了。“我知道了，我去找顧言談談。”
***
蘇辰的性格比較大大咧咧，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是她倔起來比誰都倔。顧言去北京念大學，和她分開四年，她明知道他是存心躲她，卻仍一心等著他，這股明知是石頭卻依然要撞上去的執拗勁兒，不是什麼人都能堅持的下去的。
因此，讓她向顧言低頭認輸，對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不會有人比她更清楚，顧言為難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蘇辰在敲門之前，深吸了好幾次氣，平複不平靜的心情，不斷說服自己。這是一件她已經無能為力的事，除了認輸沒有其他方法，放任下去會得到她最不希望見到的結果，不舍棄的人是她，所以不應該有怨言。
蘇辰閉上眼睛，無法控製委屈的酸楚在心底縈繞。他的抗衡對她而言不單純是一場爭勝負的較量，更是傷害。
不管是輸是贏，都隻意味著一件事——他不肯讓步。“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