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嘀咕的很小聲,他還是聽的清清楚楚。顧言輕輕一笑,調侃道:“有人要你,彆再賴著我了。”
“我沒有賴你!”蘇辰有些生氣的看著他。“這是你應該負的責任。”
顧言抿緊唇,又不說話了。
“我約了人,晚上不回家吃。”蘇辰拿起包,繞過他走了出去。
“幾點回家?”
蘇辰把門關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顧言走到窗戶那兒,看著她低頭從樓下走過,眼中浮現一抹不同於以往的思緒。
***
顧言一直想找機會跟蘇辰說明白那天那件事,隻是蘇辰一直躲著他,兩個人即使碰麵,也沒機會單獨交談。
蘇辰為了躲顧言,每天都在外麵漫無目的的遊蕩。她現在就像不肯麵對現實的鴕鳥,縮頭烏龜,能拖延一天算一天。
她很害怕顧言當著她的麵告訴她他喜歡彆人,很怕他請求她成全他,還他自由……因為她一定會心軟。
其實,她從來就沒想過勉強他,逼迫他娶她。如果他肯平心靜氣跟她好好談一談,不是用冷漠的方式做抵抗,而是用一種讓她能夠接受的方式,她會答應他的要求。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做過。從四年前,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一次都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
她要的,真的不多。
即使他不願意負責,起碼對她說一句對不起,可是他心裡對她沒有歉意……為什麼會這樣?
錯的人是她嗎?
蘇辰不禁懷疑她的記憶是否出了錯,當初是她一廂情願強迫了他,也許這才是事實?
她越來越不明白了。
***
蘇辰整理單據的時候,發現很多沒有明細的發票,大都是娛樂場所出具的。蘇辰拿著發票去問陳濤,陳濤隨便敷衍了幾句,奈何蘇辰非要追根究底。
“就算是招待客戶,也用不著這麼頻繁吧?一次就是一萬多塊,玩什麼需要花這麼多錢?”
“錢是為公司花的,又不是我昧了,你乾嘛一副質問我的口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問清楚……”
陳濤不願意跟她多說,看到顧言回來,把他喊了進來。“姐姐問我這些發票是怎麼回事,你來解釋下。”他把發票塞給顧言,溜之大吉了。
顧言看了看發票,問:“怎麼了?”
“最近賬麵支出數額那麼大,九成都花在吃喝玩樂上,我難道不該問清楚嗎?”
“這些是必要的花銷。”
“有必要天天請客吃飯嗎?”
顧言沒辦法跟她解釋,直接說:“這些事你不用管了。”
蘇辰一聽他說這個,火氣登時就竄上來。“我以為我願意管這麼多事?應酬的開銷要依據公司的能力,你這樣亂花,有多少錢都不夠你敗的!”
房門開著,蘇辰聲音一大,說的什麼外麵全都能聽見。顧言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走過去把門關上。“錢是我的賺的,我想怎麼花是我的自由,你做好你應該做的事,其他的事少管!”
“好,我不管!等到沒錢的時候看你怎麼辦!”
兩個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
顧言覺得她乾涉的太多,越來越刻薄,蘇辰覺得他欠缺考慮,早晚要吃虧,儘管都是出於好的一麵的考慮,卻因為溝通不良,原本的好意在對方眼中變成了惡意。
他們吵架的事,很快每個人都知道了。在這個公司,BOSS隻有一個,至於是誰大家心裡的清楚。時間長了,再遲鈍的人都能看出蘇辰在公司裡的尷尬處境,於是,大家都有意無意的疏遠她。
蘇辰也感覺到了,剛開始她告訴自己不用在意,可是當所有人都有意識的孤立她時,那種滋味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因為顧言對她的態度,其他人對她連起碼的尊重都省了,讓她怎麼能不灰心?
時間長了,最開始的衝勁漸漸被磨沒了,每天坐在辦公桌前都會生出一股深深的倦怠。蘇辰覺得累了,心累,當她所做的努力都失去意義,甚至還招來彆人的埋怨,無論怎麼想,都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她一點都不開心。
“顧言,你晚上回家嗎?”
“不回。”
“我有事想跟你說。”
“改天吧。”顧言拿了外套和鑰匙。“我晚上有應酬。”
蘇辰輕輕點頭。“那等你有空再說吧。”
“顧言,走了。”陳濤在門口叫他。
顧言沒時間細想她想跟他說什麼,匆匆離開了。
***
顧言晚上頻繁應酬,蘇辰一個人回家,常被阿姨拉著問東問西,為了不說漏嘴連累顧言挨訓,她索性在外麵逗留到很晚才回去。
說來也巧,蘇辰去飯店吃東西,恰好遇到從前的同事小陸,她也是一個人來吃飯,正好兩個人做伴。
“你最近怎麼樣啊?”
“還是老樣子。”
“不要這麼謙虛嘛,當老板娘的感覺不錯吧?嘿嘿,真是讓人羨慕死了,老公又帥又有本事,你啊,往後就等著享福吧。”
看她說的這麼興奮,連她幾乎都要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了。“有什麼好羨慕的,他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蘇辰索然無味的攪弄著碗裡的粥,平淡的說著好似與自己無關的事。
“啥?”小陸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想跟你結婚?為什麼啊?你們不是一直挺好的?”
“那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爸媽定下了這門親事,他不能反對……要是他有自主的權利,哪還會搭理我。”
小陸聽完之後,目瞪口呆。“你們倆,是父母給定的親?”
“嗯。”
“都什麼年代了啊,怎麼還興這一套……”小陸嘀咕完,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那你同意嗎?”
蘇辰沒說話,但答案很明顯。
“你喜歡他啊……”也是,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會不喜歡?小陸歎了口氣,替她惋惜。“你確定他不喜歡你麼?也許他隻是不滿父母的安排……男人啊,不管到了多少歲,骨子裡都是叛逆的。”
蘇辰苦澀的扯扯唇。“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耐心的等他,可我等了四年,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難道我等的還不夠久嗎?再等四年,也許他就會改變,四年不行就再等四年?”蘇辰嘀咕的很小聲,他還是聽的清清楚楚。顧言輕輕一笑,調侃道:“有人要你,彆再賴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