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死。
人有生,就有死,避無可避,沒什麼可怕的。
但有個前提,他的命不能掌握在彆人手裡。
活著要痛快,死時也不能太憋屈,這是底限。
……
簡淡在香草園外麵換了雙新鞋。
剛一進院子,白瓷便飛跑出來,笑嘻嘻地湊到她耳邊,說道:“姑娘,王媽媽吃屎了,吃,屎,了!”
“啊?”簡淡愣住了。
白瓷得意地眨了眨眼,又大頭娃娃似的晃晃腦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前兩年,崔氏去林家給簡淡舅祖父祝壽時,王媽媽因為芝麻大的一點小事罵過白瓷,這丫頭把事情經過忘了,但仇一直記得。
簡淡拍走白瓷的大腦袋,這有什麼可驚喜的?她剛剛也被嚇得很慘好吧。
不過……
細品品的話,確實挺有意思的。
心裡莫名的痛快!
痛快之餘,簡淡又覺得有些奇怪。
她和崔氏都害怕老鼠,家裡就突然有了老鼠。
王媽媽今年三十三四歲,腿腳都很靈便,怎麼可能摔得那般狼狽呢?
莫非有人故意針對?
這個疑問一出來,簡淡立刻就想到了沈餘之——她以為,除了他不會有人這麼無聊。
雖說她暫時想不到他這樣做的原因,但賬卻的的確確記到了他頭上。
一想起剛剛出的糗,簡淡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一巴掌拍在高幾上,心道,沈餘之,今兒這仇不報我就不姓簡。
……
崔氏受了驚嚇,早午飯都沒吃,懨懨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簡雅從崔氏的大丫鬟嘴裡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雖心疼崔氏,心中卻有些竊喜——不管怎樣,隻要簡淡吃虧,她就占了便宜。
她裡裡外外地張羅,打扇,倒水,加冰,扶著去淨房,把崔氏照顧得極為妥帖。
到傍晚時,簡雲豐、簡思越和簡思敏陸續來到梨香院,因崔氏始終睡著,簡雅便複述了當時的情況。
簡雅口才很好,把崔氏和簡淡的遇鼠經過講得惟妙惟肖。當然,崔氏的狼狽她不好多說,重點在於簡淡的彪悍和魯莽。
“爹,那可是老鼠誒,萬一被咬一口,得了瘟病可不是好玩的。明兒我得跟三妹說說,這樣的事不能再有下一次,對吧?”她孺慕地看著簡雲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