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帆道:“那就派人問問。”
簡雲豐叫來長隨,吩咐他往王媽媽家裡走了一趟。
大約兩刻鐘後,長隨回來複命,說王媽媽與崔氏閒聊時,確實提到過睿王世子,具體內容不方便說。
不方便說,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簡雲豐怒道:“大哥,定是他了。他的人到咱家如入無人之境,未免太放肆了!”
“二弟稍安勿躁。”簡雲帆喝了口熱茶,說道:“他是親王世子,做事向來混不吝,隻要咱抓不到把柄,就沒有任何辦法。”
他歎了口氣,又道:“依我看,做這件事的人未必是他。他忙於父親遇刺一案,小淡發現雷公藤時喊的那一聲他應該也聽到了,兩樁案子並在一處,定然對府裡的人有所懷疑,如果要查,怎會打草驚蛇呢?”
這話也有道理。
簡雲豐點點頭,“那大哥覺得是誰?”
簡雲帆道:“聽說崔氏把小淡安排到花園邊的小庫房裡住下了,裡麵的家具都是櫸木的?二弟,小淡在林家吃穿用度比咱林家好,弟妹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簡雲豐怔住了,女兒回來兩天了,他還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呢。
但住在小庫房裡,用櫸木家具又怎樣?這能成為她逞凶作惡的借口嗎?
簡雲帆見他臉色發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不必煩心,孩子有錯好好教就是了,等過幾日,我讓小潔找個嬤嬤來,二弟以為如何?”
小潔是他的嫡長女,夫家慶王府。
……
簡淡用完晚飯,正在院子裡摔瓷泥,四年沒做瓷器,實在手癢。
正忙得興起,院門被敲響了。
紅釉去開了門,簡思越帶著簡思敏和簡雅一同出現在院門口。
“三妹。”簡思越大步走了進來,見簡淡滿手是泥,嘴角上方還沾上半個小指尖大的一坨,顏色淺淺的,像個小麻子,可愛得緊,不由莞爾,“這是要做瓷器?”
“大哥,二姐,二弟。”簡淡挨個叫了一遍,手中的泥巴卻沒有放下,“從舅祖父家帶來一些泥料,晚上吃多了,玩一會兒,順便消消食。”
藍釉有眼力見,招呼紅釉一起,去屋裡搬來三張椅子放在院子裡。
簡思越饒有興致地在簡淡身邊坐下,說道:“三妹你繼續,大哥也想看看瓷器是怎麼做出來的。”
簡雅道:“大哥若想看,去舅祖父的窯裡不是更便宜?匠人製瓷,窯工燒窯,保管每一道工序都清清楚楚。”
她這話的重點是匠人和窯工,意思是簡淡是個匠人。
簡思越瞥了她一眼,說道:“這麼說來,大哥要看二妹畫畫,二妹還要把大哥打發到畫師那裡不成?”
“噗嗤!”簡淡沒忍住,笑出聲來。她這大哥平日總是正正經經的,沒想到居然這麼會噎人,舉的例子也恰如其分。
“呃……大哥,人家哪裡有那個意思了?咳咳……”簡雅瞪了簡淡一眼,臉紅了,輕輕咳嗽起來。
“沒有那個意思就好,你們是親姐妹,說話不要夾槍帶棒的。”簡思越告誡她一句,又關切地說道,“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讓二弟送你。”
簡雅隻是想用體弱博取同情,並沒有想走的意思,簡思越的話讓她想發火,可又怕簡思越喜歡簡淡不喜歡她,隻好道:“沒有不舒服,就是被吐沫星兒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