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廣平公主翻了個大白眼,“沒想到六侄女還挺能耐的,連人家姐妹的健康都乾涉了,比父皇還能耐呢。”
“姑姑慎言,侄女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看不慣她而已,不行嗎?”靜安按捺不住,語氣極差。
靜怡拉住靜安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小心些。
廣平公主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尖聲問道:“你在反問我?”
靜安不答,挺直了脊背。
敞軒內外,鴉雀無聲。
靜怡縣主小聲說道:“廣平姑姑,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廣平公主走到靜怡麵前,抬手就是一個巴掌,聲音清脆響亮,不遺餘力,靜怡被打得歪了頭,捂著臉頰大哭起來。
“她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故意的,這一巴掌希望能教會你做人。”
說完,廣平輕蔑地用食指頂了頂靜安的腦門,“被人當槍使的蠢貨,打也打不機靈,隻會讓本公主手疼。”說完,她轉身朝宴請女賓的院子去了。
簡淡心裡好一陣痛快,靜安又直又虎,靜怡又蔫又壞。今兒這一巴掌,靜怡絕對會恨毒了靜安和簡雅,比她親自出手的效果還要好。
“既然郡主不歡迎,簡三告辭便是。”她朝靜安和靜怡福了福,也走了。
藍釉快步跟上去,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免有些擔心,說道:“姑娘,那對寶鈿還在香草園呢,一旦二姑娘跟梁媽媽一樣,咬定姑娘要了二姑娘的東西,太太一定會把所有的錯歸到姑娘頭上。”
簡淡笑了笑,“那正好,咱就不還了唄。”
“可這樣,姑娘的名聲就不好了呀。”藍釉有些著急。
簡淡說道:“她說我要了,我就要了?我手裡分明沒有嘛。”
“喂,本公主都聽到了,比起你那虛偽的姐姐,你這人也不怎麼樣嘛。”廣平公主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抱著胳膊,粉嫩的唇上掛著譏諷的笑意。
她不是什麼大美人,但長了雙月牙眼,下巴尖尖的,極為可愛。
簡淡深知,這位公主性情古怪,比靜安郡主難纏多了,一旦她說錯話,下場必定比靜怡還慘。
“請教公主,您還有彆的辦法嗎?”她虛心求教。舅祖母說過,有些人是順毛驢,吃軟不吃硬,好好捋毛就行。
廣平公主嗤笑一聲,“行啦,彆裝啦,辦法你不是都想出來了嗎?走吧,先隨本公主去看看小侄孫,然後咱們去月牙山。老十三說他的莊子有圍場和溫泉,正好可以玩上兩天。”
玩兩天?
還是跟著沈餘之?
不去,堅決不去!
簡淡推辭:“多謝公主青眼,隻是臣女不曾準備遠行,亦未曾征得家裡同意,不敢答應。”
廣平公主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有什麼,這事就交給本公主好了。”
……
廣平公主離開後,靜安郡主緩緩抬起右手,想打靜怡,被簡雅攔了下來。
“郡主三思。”她小聲勸道。
靜安杏眼圓睜,怒道:“三思什麼三思,那麼大的活人她看不見?”
靜怡嚇得一哆嗦,捂著臉,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說道:“六姐,我真不知道廣平姑姑在,大家夥兒都沒看見。”
她這話說得不假,若眾貴女知道廣平在,絕不會當她的麵隨意攻擊一個首輔的親孫女。
靜安冷靜了,叫來一個婢女,問道:“廣平公主來此,為什麼沒有人稟報?”
“廣平公主?”那婢女嚇了一大跳,滿臉茫然,顯然對此毫不知情。
靜安叫來所有婢女,再問,都說不知。
最後有人在敞軒南麵的回廊裡找到一把遮陽紙傘,這才有了推斷:這位公主應該是打著傘從南院過來的,婢女們集中在敞軒北麵和裡麵,注意不到南邊過來的人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