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黑,也黑簡雅。
崔氏正在喝茶,登時嗆了一口,差點噴出去。
簡思敏沒心沒肺地笑道:“三姐說的忒有道理,白來的還要挑三揀四,那豈不是傻子?”
簡淡笑著頷首,讓藍釉把包袱接了過去。
簡雅就是傻子,她不大喜歡那張畫,文房雖名貴,可她從來不缺,所以上輩子,她跟她換了禮物。
簡淡給白瓷使了一個眼色,白瓷把懷裡捧著的兩個木盒子放在條案上,打開,露出兩隻筆洗。
一隻竹節型,墨綠色,古樸大氣沉穩,另一隻圓形,缽口若野菊花狀,通體黃黑相間,碗裡畫了花心,談不上高雅,但鮮活有趣。
簡淡道:“我也給兩位表哥帶了禮物。這是我做的筆洗中最好的兩隻,兩位表哥留著做個不時之需吧。”
“缽口圓滑,端莊大氣,很不錯,三表妹還會製瓷?”崔曄起身拿了那隻竹節的,頗有興味地把玩著。
崔逸便隻能選那隻野菊花的了,說道:“知我者大哥也,我就喜歡這般妍麗的。有這麼好看的筆洗用著,字也要多寫幾個才行,多謝三表妹了。”
簡淡謙遜幾句,在簡思敏下首坐下,目光投向崔氏。
崔氏看完崔曄,又轉過來看簡淡。
母女倆的目光撞個正著。
簡
淡不躲不閃,微微一笑。
“噗!”崔氏又被茶水嗆了一下,一時沒忍住,竟然噴了出來,咳得驚天動地。
她是淑女,更是貴婦,接連兩次丟醜羞得她麵紅耳赤,丟下一句“去跨院看看簡雅”,便帶著簡雅的那包禮物,腳下生風地出去了。
崔氏進院子時,簡雅還在發脾氣。
“娘,表哥們來了,我卻被禁足了,這成什麼樣子,崔家的人會怎麼看我?”
“簡淡去賽馬會,我也想去,就算不能騎馬,泡泡溫泉也是好的嘛。娘,你能不能讓爹去求求祖父,我不要悶在家裡,我想出去散心。”
崔氏攬著她,在貴妃榻上坐下,用眼神示意緋色把包袱打開,說道:“你表哥帶了禮物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娘。”
簡雅把這一聲叫得纏綿悱惻,腦袋又往崔氏懷裡鑽了鑽。
崔氏無奈,隻好說道:“你見過你祖父改過主意嗎?”
簡雅好一會兒沒吭聲。
崔氏也不生氣,就這麼抱著她。
娘倆膩歪好一會兒,簡雅才慢慢消了氣。
白英打開包袱皮,把禮品擺在小幾上。
崔氏一一看過,發現禮物完全符合簡雅的喜好,不由很有麵子。
她誇完料子,誇文房,最後落到那幅畫上,好話說了一大堆。
簡雅不大喜歡那幅畫,看完以後,隨意地往白芨手裡一扔,說道:“怎麼不是李師的?這人的畫技很一般,意境也差了些,沒意思。娘,給簡淡的禮物是什麼?”
崔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沉著臉說道:“小雅,你的教養哪去了?這可是你外祖母和你舅母專門為你挑選的禮物!”
“你說小淡貪財愛小,可她看都沒看你的這份禮物,直接讓藍釉把她那一份拿回去了,還給你兩位表哥回了禮,你怎麼可以這樣?”
簡雅知道自己過了。
她抱住崔氏的胳膊,又哭了起來,“娘,我錯了,女兒這不是心情不好嗎?”:,,,